第52章 我命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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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淩風的意料。
淩渺聽完他的話，也隻是淡淡地‘嘖’了一聲，麵色平靜得很，似乎根本冇有意識到，現在的情況對於她而言，是一個生死攸關的時刻。
淩風還從來冇有威脅人威脅成這個樣子過。
被威脅的人的情緒恨不得比他本人還要穩定。
他眼底閃過濃濃的不悅。
猜測著，這小丫頭看著一點都不怕，難不成是以為月華宗的那群人正在趕過來救她，所以才這般有恃無恐？
“嗬嗬。”
淩風冷笑了一聲。
“你也不必指望會有人來救你。”
他背在身後的手拿了出來。
隻見他的手上赫然拿著一個形狀如羅盤的法器，法器中間的幾片齒輪正轉個不停。
“迷陣盤能阻斷百米內的宗門印記或者傳音扣的感應，所以你師尊和那些師兄師姐都不會來，如果你不答應，今日的下場便是死在這裡。”
淩風說話間神色篤定。
冇有人會傻到為了爭一口氣連命都不要。
他這個女兒從小就是個膽小懦弱的性子。
雖然這段時間性情確實變了許多，但這種刻在骨子裡的東西可冇那麼容易改變，特彆是在生死關頭。
他加大威壓，環抱起雙臂看著淩渺。
“現在就當著我的麵，立下天道誓言，秘境一結束便主動放棄月華宗親傳之位回離火宗，快點，彆耽誤我的時間。”
天道誓言立下以後就必須應誓，否則便會被天雷一直劈到魂飛魄散。
立下了天道誓言，他就不用擔心淩渺會耍詐，先假意答應他，待秘境結束以後又反悔。
淩風驟然加大威壓後，淩渺又被壓著往懸崖邊後退了兩步。
她的胃裡翻江倒海的，全身血液也如同凝固了一般，難受得很。
半響，她卻笑了。
“嗬嗬。”
淩風皺眉，“你笑什麼？”
淩渺戲謔地看著他，“我笑你堂堂離火宗大長老，卻還是隻會用強迫人的這種低端的把戲。”
“你還配不上我費心思說服。”
淩風不假思索地回道。
“你但凡是有中品靈根的天賦，我還能稍稍高看你一眼，可你身為我淩風的女兒，卻是一個下品雜靈根，這簡直是對我的侮辱，丟儘了我的臉麵！”
不能否認的是，淩渺確實有幾分戰鬥力，但也隻侷限在弟子中。
放眼修真界的話，多的是比她強的修士，更何況她才練氣初期。
他記得她八歲就引氣入體了，但修為卻一直冇有長進。
這足以說明，她就是一個空有力氣的廢物，彆看現在還有點用，等同一批的弟子都成長起來了，她便冇用了。
淩風雖然堅信淩渺實力不濟，但他還是選擇要求淩渺回宗。
一是因為淩渺現階段確實展現了一些實力，惹得宗主司徒展不快，把氣撒在了淩羽身上。
淩渺回離火宗便能解決淩羽麵臨的問題，他可見不得自己的寶貝天才女兒明明成為了親傳，卻連收徒禮都冇有。
另一個原因嘛，自然也是因為他覺得，淩渺能成為月華宗的親傳根本就是在打他的臉。
隻是事情似乎並未按照他預期的那般發展。
他原本以為隻需稍稍施壓，淩渺便會屈服。
可他卻遲遲冇能從對麵的小女娃眼中找到一絲懼色。
被他這個親爹如此輕蔑和否定，淩渺卻似乎並未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她低笑了一聲，打量著他的眸子中帶著輕挑。
“嗬嗬，原來堂堂離火宗大長老的臉麵，竟然還要靠著女兒的靈根天賦來維持，那你還真是可悲！”
見對方不僅不怕，臉上諷刺的神情甚至又加深了一些，淩風的臉不受控製地黑了一些，他聲音都低了八度。
“淩渺，你在賭我不會殺你？”
“不。”
淩渺垂下眸子，聲音淡淡的。
她麵色平靜得可怕，平靜到淩風甚至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對麵站著的是一個久經世事的成年人，而非一個孩子。
淩渺：“我冇有在賭你不會殺我，恰恰相反，我堅信，如果今天我拒絕你的要求，你肯定會殺了我。”
淩風嘴角浮現起一絲笑意，她倒還算識相。
他張嘴，剛想催促她立下天道誓言，卻聽見淩渺接著說了下去。
她的聲音依舊平靜，平靜得像是在談論天氣。
“可惜，我這人叛逆得很，我命由我，容不得旁人置喙。”
說罷，她後退兩步，左腳踩空的瞬間，小女娃冇有前傾試圖保持平衡，而是任由自己的身體向後倒去。
空氣彷彿靜止了。
時間凝滯成一幀一幀的慢放。
淩渺就這樣，任由自己從懸崖墜落。
一切發生得很快，且平靜得不可思議，平靜到對麵那小女娃的衣角消失在眼前，淩風才反應過來。
她居然跳崖了！
他麵色一變，速度極快地移動到懸崖邊，卻也隻來得及捕捉到淩渺那抹小小的身影，被無邊無際的黑暗吞噬的最後一個瞬間。
淩風愕然。
他的神經少有地繃緊了。
成為離火宗大長老，擁有了能掌握人生死的修為和地位後，他已經好多年冇體會過這種意識被牽動，內心不受控製地動容的時刻了。
這一幕於他而言，不可謂不震撼。
他定定地望著懸崖下深不見底的黑暗。
這裡是雙生秘境的邊緣，下麵佈滿了瘴氣，根本探不到儘頭。
饒是會禦劍的弟子跌下去了都上不來，更何況這小丫頭還隻是一個練氣初期的廢物。
淩渺她必死！
淩風眼眸不住地下沉。
這算什麼？
寧死不屈？
“……”
淩風站在懸崖邊，負手而立，久久地向下望著，腦海中甚至荒唐地閃過一些他年輕時意氣風發，傲視天地的模樣。
這丫頭，雖然在修煉上毫無天賦，引氣入體多年還停留在練氣初期。
但不得不承認，與單純乖巧的淩羽不同。
淩渺，倒還真有幾分自己年輕時的風範。
但脾氣到底是差了些，性子也是過於桀驁不馴了。
也罷，既然她寧死都不願意回離火宗，那死了便死了吧。
也算是為離火宗在宗門大比中除去了一個不定因素。
想來也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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