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天鵝和鵝是怎麼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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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這還是早些年的事情了,南陵京城曾有一次展品宴。
天下名流齊聚此宴,亦有不少人慕名而來,聲名清正老夫子,山林隱逸之名士,德高望重朝中大儒,後起之秀風流才子,一技之長各路大師。
名人字畫展滿園,精緻雕刻擺滿架,詩文佳句貼滿牆,奇巧製造置滿台。
雖是各路名流,但他們依然以魏太傅為首,帝王之師自是受人尊敬。
在文展宴後半部分時,一眾德隆望尊的老學究談論起小輩,有人問起魏太傅,如今天下後起之秀中誰能更勝我輩。
魏太傅當即就言,當世才度應有花玉了。
文展宴結束後,魏太傅之言傳出,此人也隨之揚名天下。
所以,亦有人認為,若非有魏太傅此言,花玉了根本不可能有今天這般名望。
幾人雖知道此事,可也不妨礙他們對花玉了的喜歡,李明霽當即就反駁張恃,“張兄此言有失偏頗,花公子自然是先有才華,後才能得魏太傅看重,所以,他的名望還是基於自己的本事。”
“對,”柳生棉附和,“花公子不僅有才華,而且長得還好看,如他這般的人本就應該揚名立萬,你信不信你這番話若是傳了出去,他的擁躉們能把你踩死。”
張恃一噎,哎呦,今天是出門冇看黃曆吧,怎麼哪哪哪都不順,剛被花家這小子給氣著了,現在居然又有人因為花玉了來擠兌他。
還都姓花,他是和姓花的有仇還是咋的了。
想到此處,他心裡冒火,再看到房間裡的沈爰的時候更覺礙眼,不禁道:“花玉了之才我自是不敢多做評價,隻不過,這同姓花,不知道咱們麵前這位花兄可有什麼大作啊?”
“哎呦,”柳生棉笑的陰陽怪氣,“恃哥哥啊,你可彆為難這位花公子,花玉了是誰都能比得了的嗎,彆不自量力了,若是給花玉了公子的擁躉聽去了,怕是這位花公子往後的日子可不好過啊。”
張恃狀似歎息的開口,“這天鵝和鵝都是兩條腿,可差距卻不是一般的大啊!”
還感歎起來了,沈爰笑道:“天鵝和鵝來比?怕是張兄見識淺薄了吧。”
張恃當即炸毛,握起拳頭,“見識淺薄?你一個鄉下長大的居然說我見識淺薄?。”
沈爰“唔”了聲,“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
沈爰輕輕頷首,“既然張兄覺得自己並非見識淺薄,那我問你一個簡單的問題,不知你能不能回答的出來呢?”
張恃滿臉不屑,正要說憑什麼小爺要回答你的問題的前一瞬。
沈爰道:“莫非是我還冇問,張兄你就怕了?”
怕?這世界上有他張恃怕的東西嗎,他這麼想著,“行,你問。”
沈爰眉眼一彎,“你可知道天鵝和鵝是怎麼叫的嗎?”
張恃一拍桌子,“我當然……”
說到這兒,他冇了聲音,看著沈爰笑眯眯地表情,他知道自己掉坑裡了。
他若是說知道,那接下來,他是不是要伸長了脖子當場給對方“嘎嘎嘎”叫幾聲。
若說不知道,那他就承認了自己見識淺薄。
沈爰看著他表情變來變去,笑道:“這個問題張兄可能回答的上來?”
“噗,”李明霽笑噴,“張兄大才應該是能回答吧。”
聞言,沈爰點頭讚同,“況且,張兄這麼多年受張大學士影響,定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覽古今,無所不會,若是回答不出,不知道張大學士會不會覺得張兄你不堪大用,有負門楣呢?”
“這……”張恃瞪著眼,“那花兄可知道它們是怎麼叫的,不如你來教教我。”
“對啊,”柳生棉眸色不善的看向沈爰,“這位花公子,聽說你自幼在鄉下長大,難道連鵝叫聲也冇聽說過嗎,不如你教教恃哥哥。”
“是啊,”張恃道:“你一個鄉下來的,居然來問我鵝怎麼叫,不應該是我請教你嗎?”
沈爰一勾唇,“咱們這些大丈夫不應該是憑實力嗎,你怎麼能學女子以口角取勝。”
張恃又一噎,行,怎麼說都是你有理,不僅罵了柳生棉姑娘口角,還罵了他像姑娘,他道:“剛是誰提出問問題的,不是你嗎?”
“是我啊,”沈爰不否認,“我不過是想請教一下天鵝和鵝是怎麼叫的,你不知道就說不知道不就好了嗎,乾脆利落,扯出這麼多乾嘛,一個麻煩的男人是男人嗎,宮裡太監也不過如此吧,這可不好,好心提醒,莫學太監啊。”
“你,你如此言語難道就像男人了嗎?”張恃氣不過。
“莫瞎扯,能不能回答。”
張恃隻覺得一口氣憋在胸口,到底是誰在瞎扯,到底是誰話多。
“到底是……”
“莫瞎扯,能不能回答。”
這怎麼還……孃的。
“你如此……”
“莫瞎扯,能不能回答。”
他看著對麵的沈爰,睫毛微抬,唇角揚著一個頑劣的笑,隻覺得對方長了一張無賴臉,一張臉上全是“反正你一說話我就用這話來堵你,我就不要臉”的表情。
厚顏無恥,斯文敗類,張恃這麼想著。
一聲輕笑傳來,打破了這僵局,薑樂知笑道:“讓張公子見笑了,我表哥讀書少,可比不得張公子見博識廣,禮數不周之處,還請張公子多多包涵。”
張恃一聽薑樂知的聲音,覺得也冇那麼生氣了,可一想到薑樂知為對方說情,又是氣不打一處來。
沈爰隻淡淡的坐著,懶得搭理張恃,隻下意識的捏了捏袖中一粒藥丸。
想起門外之時,薑樂知那五指往她手腕上一搭,這藥丸就進來了。
再想一想,從進門後,這薑樂知對自己的態度,那叫個溫柔,嗬……
宴非好宴,藥非好藥。
她倒想看看,這薑樂知要作什麼妖。
這麼看,怕是張恃也要被她利用吧?
隻是挑起張恃對自己的敵意嗎?怕不是這麼簡單,這薑小姐下手一向狠辣,從那次的廣興寺刺殺就能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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