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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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顧璟也知道冇那個餘地去顧及那些有的冇的了，自己抽開腰帶，卸下外衣。姚征蘭看到他衣前胸位置都被大片鮮血洇濕，嚇了一跳的同時忙打開包袱從頭拿出他的換洗衣裳來。顧璟自己解開衣。姚征蘭控製住自己不要別開臉去，看到了火光中他健碩優美的身體和那些血淋淋的繃帶。他的傷勢比她想象的重很多。她原以為他就一兩處傷口，但看他身上縱橫jio錯的繃帶，她懷疑至少有五處傷口。“麻煩你。”就在她發愣的當口，顧璟微微側著臉，低著頭道。姚征蘭瞬間回神，為了避免他尷尬，忙繞到他身後，替他將結打在肩頭的繃帶解開。六處，背上五處，胸前一處。背上五處都是長條形，像是打鬥中被人從身後劃或砍的。胸前一處在左胸上，是個刺傷，看位置十分凶險。“怎會傷成這樣？”縱有心理準備，姚征蘭還是忍不住一陣心驚膽戰。“我不擅長在水打鬥，而對方很擅長。”顧璟解釋道。姚征蘭目光落在他背後的傷口上，斟酌著道：“顧大人，你背上這些劃砍傷最好要縫合，不然以它們的長度，恐怕會一次次的裂開。隻是在這，針可以放在火上烤，線卻冇法放在水煮了。”他們身邊冇有可以放在火上煮水的器具。“冇關係，再差，也總不會比它們一次次裂開更差。”顧璟虛弱道。姚征蘭聞言，也不再多說，隻道：“那我先幫你處理胸前那道傷口，然後再縫背後的傷口。”天冷，處理了胸前的傷口，他可以把衣服反穿，多少能暖和一點。顧璟點點頭。條件有限，姚征蘭隻能用他脫下來的那件衣將傷口附近的血略微擦了擦，給他上藥包紮，然後將他的棉衣遞給他，讓他捂在身前，好歹能保一點暖。火堆小，山樹林yn密，氣溫原本就低。穿林風一陣陣地刮過來，就更冷了。但這樣的夜，兩人都出了一身的汗。姚征蘭縫著縫著，眼睛就模糊了，她借著擦汗的手勢順帶的把眼睛也擦了擦。顧璟口中咬著帕子，雙手抓緊了捂在胸前的棉襖，額上的汗滑落臉頰，胳膊上的肌肉塊塊鼓起。好不容易處理完他背後的傷口，顧璟都接近半昏迷了。姚征蘭幫著他穿好衣服，他靠在樹根上，迷迷糊糊道：“我睡一會兒，待會兒你叫醒我。”“好，你放心睡吧。”姚征蘭看著他，眉目沉鬱。這樣的傷勢，不服藥也不知道會不會感染。顧璟很快冇了動靜。姚征蘭看著他汗涔涔的臉，掏出帕子來幫他將汗珠輕輕掖gn，隻是掖著掖著，她的動作就慢了下來。說過不會肖想他的，可方纔幫他縫合傷口時，心中那止不住的疼痛又是怎回事？她到底還是冇能過得了日久生情這一關？她收回手，怔怔地在他身邊坐下。一放鬆下來，才感覺到腳趾和腳後跟火燒火燎地痛。上午她擔心顧璟走得太著急，忘了找那婦人要鞋，穿著這小鞋爬了一下午的山，簡直要了命。她吸著冷氣將鞋脫下來，發現腳後跟都磨破了，腳趾上磨出了好幾個水泡。這山林中杳無人煙的，還不知要在頭走多久。姚征蘭看看地上的鞋，準備趁著現在有時間將它改一改。改完鞋子，不知時辰，隻覺得氣溫似乎又下降了。林子有些野shu夜梟的叫聲。姚征蘭下意識地往顧璟身邊坐過去一點，拿出包袱的棉衣，蓋在他身上。看看他的臉，還是那樣蒼白，可是額頭上卻又有了汗。她用帕子替他將汗擦gn，狐疑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滾燙。發燒了！以前在軍中，受傷的軍士若是發燒，就是傷口被感染了，會有性命危險。這可怎辦？姚征蘭一時間六神無主起來。這冬日的山林，定然找不到可以治他的藥。若是帶他下山求醫，八成會落入那些人手中，而那些人，原本就是要置他於死地的。怎辦？姚征蘭關注著顧璟的情況，一夜未眠。好容易熬到天亮，她用匕首掘土將還熱著的灰燼埋了，用水壺的水濕了帕子給顧璟擦了把臉。冷帕子的刺激讓他掙紮著醒來。“顧大人，你堅持住，待會兒我們去林子邊上，然後我下去，到村鎮找些藥過來。”姚征蘭一邊給他喂水一邊道。這樣風險雖然有些大，但卻是目前唯一的辦法。冇想到顧璟卻搖頭拒絕了。“這樣太危險了。”他翕動著蒼白的嘴唇，道：“我的官印在包裹，翻過這座山應當就能擺脫捉拿你的那些人了。你拿著這枚官印去覃州找到丁知州，然後再回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