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梅萼 作品

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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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信伯麵露尷尬,道:“這卓永生不過是妾室的表弟,算不得我的內弟。”說罷狠狠瞪了眼自己的庶長子。那少年被自己父親的眼神震懾,縮回人群中不敢再多言。姚征蘭這才道:“杜公子請勿憂慮,你表舅挨不挨板子,全在他自己。我朝律令,在案疑犯若被證實說謊的,初犯十杖,再犯翻倍,以此類推。杜公子若是不信,儘可去翻一翻我朝的律典,看看我是否胡說。”忠信伯倒是不怕姚征蘭,真說起來,這承恩伯府的如今的境況還不如他忠信伯府呢。隻是方纔看顧璟的表現,顯然是有意偏袒這姓姚的,若是讓姓姚的下不來台,說不得便會得罪顧璟。想到這一點,他便對姚征蘭道:“姚評事說笑了,他一個孩子懂得什?我們自然都是相信大理寺能夠秉公斷案的。”姚征蘭衝他點了點頭,這才將目光投向卓永生,道:“看你在大理寺的初審口供,你言稱菱月的那對珍珠耳墜是你偷的,那我且問你,你在何處偷得這對珍珠耳墜?”“在她房。”“房何處?”“自然是在她的首飾匣。”“她首飾匣還有何物?”“當時夜黑,我冇看清。”“哦?夜黑到你連她首飾匣還有何物都看不清,卻能jng準地拿出這一對小小的耳墜來?”旁人一聽,是啊,這耳墜可不是簪啊釵啊隨便一拿就走的,這可是一對,拿錯一隻便不配對了。既看不清,怎會那巧正好拿了一對呢?卓永生聽著身邊那些丫鬟仆役的議論之語對他不利,眼珠子骨碌碌一通亂轉,又改口道:“是我記錯了,當時天也不是很黑,隻是我第一次做這偷盜之事,心中慌亂,故而冇看清她那匣中還有何物。”姚征蘭拿出菱月的那隻首飾匣,對著院中眾丫鬟仆役打開一霎,又合上,隨即道:“請問大傢夥兒方纔有冇有看清這匣子裝的是什?答對的有賞。”有丫鬟見姚征蘭長得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一點不像慣見的官爺嚇人,便大著膽子道:“答對了賞什呀?若是賞錢,隻怕大人冇那多銅錢可以賞吧,剛纔這一眼咱們可都看到那麵裝的是什了。”其餘丫鬟仆役也跟著嬉笑起鬨。“若能答出來,這袋銀子拿去分。”顧璟解下腰間荷包。姚征蘭:“……”眾丫鬟仆役一聽有銀子可分,爭先恐後地要搶著作答。姚征蘭高聲道:“慢著慢著,你們若不一同作答,我哪兒知道後答的人是不是跟著前頭的人答的?這樣,我數一二三,大家一起將自己看到的東西說出來。一,二,三!”“耳環!”“耳墜!”“耳環!”眾人異口同聲。姚征蘭看著卓永生道:“聽到了冇?菱月這首飾匣全是耳環與耳墜,根本無需刻意去看,略掃一眼便能知曉。你從頭拿了一對耳墜,又怎會不記得這匣子裝的根本就都是此物?由此可見,這對耳墜根本不是你從菱月首飾匣偷拿的,而是將她殺死之後,臨時起意從她耳朵上摘下來的吧!”“我冤枉,我冇有!你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卓永生篤定姚征蘭手冇有確鑿證據,一味的抵賴。“還不承認?好,那我再問你,這對耳墜,你是何時從菱月房偷的?”姚征蘭見他一臉無賴,也不動氣,耐心甚好地問道。“我……我昨日在她房偷的?”“你方纔說當時天黑,所以,你是昨日晚上從她房偷的?”“不不不,是傍晚,傍晚偷的,天色不明也不暗的時候。”卓永生道。“你說謊,昨天吃過晚飯我去看過菱月,當時她耳朵上還戴著這副耳墜呢,你怎可能在傍晚就把這對耳墜偷走?”剛分到一粒銀花生正興奮不已的荷月忙道。“你這一說我想起來了,吃晚飯的時候確實見菱月戴著珍珠耳墜呢。大人,他說謊,打他,打他。”丫鬟們叫了起來。顧璟看了蕭曠一眼,這回不用姚征蘭吩咐,蕭曠便走上前來,親自將卓永生按倒在地。“我不服!菱月門窗都反閂著,我怎能夠殺了她再出來?你們若是不說清楚這一點,便是打死我我也不服!我冤枉,冤枉!”卓永生在地上像條離水的魚一樣亂蹦。眾人聞言,一時也是拿捏不定。門窗從麵反閂,若真是卓永生殺人,他又是如何出來的呢?“原來這點雕蟲小技,也值得你當做救命稻草。”姚征蘭抬起臉來,目光往差役那邊逡巡,恰一名差役從西邊匆匆走來,上前將一條編絡子的細繩jio給姚征蘭,稟道:“姚評事,在卓永生的房隻搜出了這條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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