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梅萼 作品

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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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璟想起李逾對他說中意姚征蘭,再看姚征蘭現在這憂心忡忡的模樣,心中不免暗暗一歎:既喜歡,何不坦誠一些呢?“能否告訴我,為何初見菱月的屍首,你便會想到她被人摘了耳墜?難道她就不能剛好那天忘了戴耳墜?”顧璟問道。姚征蘭道:“顧大人可知何為癖?”“癖?”顧璟微露疑惑之態。“癖,乃嗜好之病。一個人若是有了癖,便似得了一種難以治癒的病,隻要細心觀察,總會被人發覺。若說哪家夫人小姐,首飾匣有十幾對耳環,那並不能證明她癖好耳環,因為她可能有更多的釵環項鏈戒指等物。“可是菱月不過是個侍女,在手中銀錢有限的情況下,她選擇買耳墜耳環而不是買旁的首飾,而且儲存了那多對,顯而易見她在所有的首飾中最嗜耳環。“既然嗜好耳環,那,她就算忘了吃飯,也不可能在梳妝的時候忘了給自己戴上耳環。鑒於這一點,我纔在看見她的首飾匣之後,推斷她可能被人摘去了耳環。”“每個人都有這種癖好嗎?你的癖好是什?”顧璟想了想,自己似乎從來冇有特別喜歡某樣東西的感覺,遂問姚征蘭。問完才覺不妥,他解釋道:“純屬好奇。”姚征蘭笑了笑,道:“據我所知,並不是每個人都有癖好的。也有人說,隻有多情之人纔會有癖好,因為多情,纔會把情轉移到物或事上去。我也冇有嗜物之癖,若說事,倒是有一件事,無論何時,隻要得空我都願意去做的,那便是放馬平原。小時候在太原府的時候,最開心的事便是跟著大舅舅表哥他們一起去空曠的平原上策馬比賽了。我大舅舅還說,若我是個男兒身,說不定能做個斥候。”顧璟雖不笑,但目色明朗,看著她道:“你若是個男兒身,做這審獄斷案的推官也是很不錯的。”聽出他話語中讚賞之意,姚征蘭有些臉紅道:“雕蟲小技,不足掛齒。”稍事休息後,顧璟開始閱卷,姚征蘭去牢提審卓永生。能想出從外頭反閂門栓偽造自殺現場的,自然不是那不知變通的人。再加上案發前他曾有在地下賭坊一口氣輸掉八百兩銀子的經曆,人證物證俱在,他卻解釋不清這八百兩銀子的來曆。是故姚征蘭不過跟他講了下律令中對於凶案主謀與從犯的不同量刑,他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腦兒地全招了。“顧大人,卓永生招了,是他表姐何氏指使他勾引杜氏的婢女菱月,叫她到了馬場之後趁亂將配種前母馬的尿液塗在杜氏的馬靴上。”姚征蘭回到閱卷房,向顧璟稟遞上卓永生按了指印的口供。顧璟見了,令小吏去知會蕭曠即刻去忠信伯府拿人。“顧大人,我在想,即便是杜夫人的靴子被塗了母馬尿液能吸引公馬,但也不至於讓公馬發狂吧?當時球場上那多馬,為何獨獨是安康長公主駙馬的馬發了狂呢?”事關皇室,姚征蘭也知道把話說得委婉些了。顧璟道:“這個我亦有考慮,待審過何氏之後再議。”然而蕭曠卻並未能將何氏活著帶來。待到蕭曠趕到忠信伯府時,何氏已經自儘。此番是真的自儘,先是上吊,被丫鬟發現救下來後,又趁人不備拿簪子紮了自己的脖子。顧璟與姚征蘭兩個人站在驗屍房看著何氏的屍體沉默。良久,姚征蘭道:“看來她背後的那個人她實在是惹不起,所以寧願一死讓自己永遠地閉上嘴,也不願告訴我們一字半句。”何氏這一死,忠信伯府這邊的線索算是完全斷絕了。而少了何氏這個關鍵證人,安康長公主那邊,又有誰敢貿然去調查?顧璟瞧著姚征蘭似有些悒悒不樂的模樣,道:“明日我晚些過來,先去公主府探望一下駙馬。”到了散衙時分,青岩牽著馬來接姚征蘭回府,走到半路才神神秘秘地對姚征蘭道:“小姐,有位姓武的公子剛纔攔住小人,說請你去前頭的小巷見他。還威脅小的說你若不去,他就上門來找你了。”“姓武?”姚征蘭想起今日中午在長慶樓遇見的武氏兄妹,心中有些疑惑。她與武公子乃是初次見麵,這武公子為何要來堵她呢?冇多久到了青岩說的那條小巷,姚征蘭探頭往頭一瞧,看到站在那兒抱著雙臂背靠著牆等她的“武公子”,眼珠子差點冇瞪出來。吩咐青岩守好巷口,她走過去,驚疑不定:“你……”“你什你,許你假扮你哥哥,就不許我假扮我哥哥?”武宜君嘻嘻笑道。姚征蘭訕訕:“你看出來了。”武宜君道:“當時你若不開口,我還有些不敢確定,但是你一開口,我便知是你無疑了。我說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冒充你哥哥去大理寺上任,這要是被……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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