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梅萼 作品

第92章

    

-

顧璟看著他這番做派實在礙眼,礙於姚征蘭在場又不便說什,隻得專注於手上卷宗。姚征蘭從屏風後拿了李gn出來,經過顧璟桌旁時想到房中三人,她拿了李gn隻給李逾吃似乎不太好,便停下來對顧璟道:“顧大人……”“他不吃,他除了一日三餐什都不吃,你不必問他。”李逾在那邊叫道。顧璟冇抬頭,姚征蘭見狀,“哦”了一聲回到自己桌旁,剛想把袋子給李逾,便見李逾朝她張大嘴:“啊——”姚征蘭:“……”顧璟眉眼不抬聲音涼涼的:“你跑了一上午,腿斷了也就罷了,手也斷了?”姚征蘭趕緊把紙袋往李逾懷中一丟:“郡王請自便。”說完坐下來繼續寫公文。李逾磨牙霍霍地瞪了顧璟一眼。這時三槐回來了,通報後李逾叫他直接來房中說明情況。“郡王,小人打聽到了,這盧濤果然與他那小廝盧十六有齟齬。”三槐一口氣喝光小吏給他端來的茶,抹著嘴雙眸晶亮道。顧璟和姚征蘭同時放下手頭的事,抬頭等著他下文。李逾一邊啃李gn一邊道:“你慢慢說。”“這盧十六是家生子,爺孃在盧老夫人跟前當差當得好,還被賜了主家的姓。盧十六也是打小就跟著盧濤的。兩年前,盧十六年滿二十,他爺孃在他們老家給他找了個媳婦。盧十六成親那日,盧濤也去了,瞧見新娘子有幾分姿色,竟就在新婚之夜當著盧十六的麵把新娘子給qing行糟蹋了。“盧濤是盧家唯一嫡子,又一向荒唐慣了,便是做下這等禽shu之事,也不過換得家中長輩幾句不輕不重的斥責罷了,根本不頂事。後麵幾個月他還是常往盧十六的房中去,有時候竟整夜留宿頭,讓盧十六睡在門外廊上。因此盧府的下人都說,盧十六那個兒子其實是盧濤的種。“這盧家為著要麵子,一早就說了非有爵人家的嫡女不娶,可就盧濤這德行,京中哪個有頭有臉的有爵人家肯把嫡女嫁給他?後來……”三槐口沫橫飛地說到此處,忽然有些顧忌地看了姚征蘭一眼,停了下來。姚征蘭當然知道他要說什,藏於袖中的兩隻手暗暗攥緊,她假做平靜地對三槐道:“事關案子,你不必有所顧忌,打聽到什便說什。”“是,那小人就直說了。後來,好容易跟承恩伯府說定了親事,盧家唯恐盧濤再亂來讓姚家麵子上過不去會悔親,便責令盧濤收斂形骸。盧夫人做主將盧濤房幾十個通房丫頭遣散一半,並讓盧十六夫婦搬出了盧府,給他們在織女橋附近的錦繡坊置了間小院子,責令府中丫鬟奴仆,待新夫人進門後,誰也不許在她麵前提起這檔子事。”“差事辦得不錯,這是賞你的,下去吧。”李逾從錢袋掏出一塊碎銀扔給三槐。三槐接住一看,扁嘴道:“郡王您這打賞也忒小氣了,還不及奴纔打聽這些花出去的多呢!”“你這小廝,討打是不是?”李逾作勢要脫鞋扔他,三槐忙抱頭跑了。“郡王,你讓三槐去打聽這些是什意思?難不成,你懷疑是盧濤的小廝盧十六殺了他?”姚征蘭問李逾。“怎?不行嗎?”李逾反問。“這怎可能?”“為什不可能?難道就因為仆殺主是人倫大罪,且從古至今極少發生,你就能斷定,此案中這個盧十六一定不是凶手?”李逾問姚征蘭。姚征蘭被他問住了。“你突然懷疑盧十六是此案真凶,總該有些憑據。”顧璟開口道。李逾站起身,煞有介事地負著手走到東牆下掛起來的輿圖前,回身看著顧璟道:“今日我去刑部,看到了這個盧十六的口供。自你指出盧濤曾被人毆打後,嚴峻為防有所遺漏,重新審問了盧十六。在新的供詞,盧十六jio代了盧濤被打的經過,與耿七對姚兄說的差不多,唯一的不同在於,他jio代,盧濤被耿七毆打的地點,是在這。”他伸手指向盧家到長慶樓之間一條巷子。姚征蘭看著他手指的點,疑慮地皺起眉頭。李逾繼續道:“當時我就在想,地點不同,說明耿七和盧十六之間肯定有一個人在說謊。耿七既然都主動來投案了,自然冇必要在打人的地點上向姚兄撒謊,那必然就是盧十六在撒謊了。盧十六又為何要在打人的地點上撒謊呢?鑒於被審之時他並不知道毆打盧濤之人已經主動投案,我料定他一開始隱瞞盧濤被打的目的,就是為了隱瞞這個盧濤被打的地點。盧濤被打的這個地點有何特殊之處呢?當時我不知道,現在我知道了,這個地點特殊就特殊在,離盧十六的家,很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