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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張三 作品

第一章 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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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早上天一亮便起床,迎著秋日的陽光,他扛著鋤頭,開始認真刨弄起自家的一畝三分地。

不記得是多少個鋤頭下去後,地上已隱隱露出一片衣角。

老徐頭好奇心大起,用鋤頭拋去上麵的浮土,突然將鋤頭往地一下一扔,“哇”的一聲,人已連滾帶爬跑出老遠。

老徐頭是第一個發現這兩起屍首的人,他自己可能不知道,自己發現的這兩起屍首,將會在江湖上引起更大的軒然大波。

永陽郡的丁捕頭昨日喝了大酒,早上冇去捕房,老徐頭跌跌撞撞跑進來的時候,隻有打著哈欠的劉副捕頭和幾個捕快正有一句冇一句的聊天。

一個捕快一把扯住慌慌張張的老徐頭:“乾什麼呢,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不”

老徐頭如搗蒜一般點著頭:“當然知道呀,各位大人。”

說完之後這才顫抖著說:“我家地裡——刨出一具,——不,二具屍骨。”

那些本來嗑著瓜子、聊著天的捕快們猶如火燙著屁股一般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劉副捕頭扔下手裡的瓜子:“走,看看去。”

那兩具屍骨從地裡挖出來之時,張仵作也聽見音訊跑了過來,劉捕頭一邊吆喝著從捕快將屍骨帶回義莊,一邊皺著眉頭打量著四周——這是永陽郡郊外的一處田地,四下開闊,遠遠望去儘頭便是驛道。

見劉捕頭皺著眉頭,張仵作端詳了一會屍骨,歎道:“死了有一個多月了,這麵目都腐朽得差不多了——要稟告丁捕頭嗎?”

劉捕頭白了他一眼:“丁大人昨晚喝那麼大,不就是兩處屍骨嗎,何必勞煩他老人家呢?”

說完帶上老徐頭,和一眾捕快們一同回到義莊,張仵作在裡麵忙著屍檢,劉捕頭和幾個捕快問著老徐頭髮現屍骨時的細節。

可問來問去,這老徐頭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眼看到了落日時分,這做屍檢的張仵作也不見出來,劉捕頭嘟囔著便和眾人一起走進義莊內。

進去一見,卻見那兩具屍骨已被張仵作剖開,劉捕頭一邊扇著鼻子,一邊遠遠問道:“張仵作,今天怎麼回事,怎麼這麼久了?這兩人是怎麼死的。”

張仵作從屍骨前走了過來,表情古怪地看成著劉捕頭,旁邊一個捕快插口道:“說呀,到底咋死的?”

張仵作猶豫了半天,才嚅嚅道:“可能——可能是燒死的?”

劉捕頭一皺眉:“什麼叫可能是燒死的?”一把推開張仵作,徑自走到最靠邊的一具屍骨前,看了一眼道:“張仵作你糊弄誰呢,我又不是冇見過燒死人的樣子,這具屍骨白白淨淨的,你告訴我是燒死的?”

旁邊一眾捕快也圍了過來,看完之後都七嘴八舌道:“就是呀,這屍骨上白白淨淨的,冇冇一點灰,那是燒死的樣子呀。”

張仵作一歎,推開眾人:“你先來看旁邊這一具。”

眾人跟著到旁邊一看,隻見這具屍骨大半個屍骨乾乾淨淨,確也冇有燒死後的烏黑之狀,隻是右臂卻從肩膀處齊齊斷去。

劉捕頭皺眉道:“這是一個獨臂人?”

張仵作搖頭道:“應該不是。”頓了一下道:“如果這人是斷臂,骨頭上應該有殘留印跡,可他的肩骨是這個樣子的。”

說完抬起那人屍骨,劉捕頭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那肩胛骨間竟整個發黑,竟似乎真被燒焦一般。

見一眾捕快都露出茫然之色,張仵作歎道:“這個形狀,好似他的這條胳膊當時是被什麼東西直接燒斷而已——或者是直接溶斷,我當仵作這麼多年,還真是冇有見過。”

劉捕頭搖頭道:“那又有什麼稀奇的,可能這人臨死前被人將手臂伸進煉爐內煉化而已——那這一具呢?”

張仵作轉過身子,歎道:“這一具就更離譜了。”

適才那具屍已被他切開,張仵作將那具屍身子翻了個,眾人這纔看見,在這屍骨的胸口部位,有一個拳頭大小的黑色窟窿,剛纔由於屍骨被翻著放下,所以眾人並未瞧見。

劉捕頭疑惑問道:“這個是——”

張仵作苦笑道:“全身上下冇有一點被燒死的跡象,就胸口這個位置被燒出一個大洞——”

劉捕頭臉色一變,張仵作接道:“更離奇的還在後麵。”他剖開屍骨的胸腔:“他的五臟,已被全部化為灰燼。”

眾捕快全都嘩然起來,這種死法他們還是第一次見,眾捕快們一時都互相吵嚷起來,一捕快奇道:“這會不會是有人用一根燒得滾燙的柱子從這人胸口插了進去嗎?”

張仵作搖了搖頭:“這個可能性不大,即便這個樣子,也不能把五臟都燒焦了呀。”

數人正七嘴八舌討論之際,張仵作卻奇怪這劉捕頭似乎好半天冇有說話一般,一回頭,卻發現劉捕頭臉色發青,一眼不眨的盯著那具屍體,突然像發瘋就一般,撥開眾人,將兩具屍又重新上上下下檢視起來,臉色變得鐵青起來。

張仵作和眾捕快知道這劉捕頭定是有所發現,一時都不聲,那劉捕頭仔細檢視良久後,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旁邊眾人小聲問道:“劉捕頭,你可瞧出什麼了?”

劉捕頭臉色如死灰一般,顫聲道:“趕快去叫丁大人,就說,就說——”

他努力讓自己平息下來:“就說焚天紫陽功重現江湖了。”

話一說完,那年齡小的捕快還未反應過來,那年稍長的捕快無都不臉色在變,早已有一捕快飛一般跑出義莊。

張仵作的臉色發白,他年齡最長,知道當年阿史那烈雲憑藉焚天紫陽功縱橫天下,連滅數個世家門派之事,更知道當時阿史那烈雲以襖教教主,率領西域三十六國和吐蕃一道一路從肅州直接打通河西,更是大敗河西節度使楊敬述一事,張仵作試探問道:“那這是突厥阿史那一族?”

劉捕頭臉色鐵青,重重點了一下頭。

張仵作看著劉捕頭,他如喪考妣一般,環顧周圍一臉茫然的眾捕快,自言自語道:“這麼說,襖教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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