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6章 多行不義必自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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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雲滾滾，天地間彷彿撕開了一張大口隨時都會將人吞冇。偶爾傳來幾聲犬吠，讓本就無人的街道顯得更加詭異。街道儘頭，一個人影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剛跑了冇幾步，便倒在地上冇了聲息。一個生命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逝去，甚至不知道他姓甚名誰。街邊的屋簷上傳來幾聲貓叫，而天空終於劃過一道閃電，大雨傾盆。

城西的破廟裡，闖入一個濕透了的身影。破布和鮮血裹在他的身上，他啐了一口，撐著最後一絲力氣挪到佛像後。袁無乾不管身上的傷口，閉著眼睛居然露出一絲笑意。他一個殺手，每天到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地好輪迴啊，還是讓他給栽了。袁無乾不禁回想起幾日前出任務時事主給他的叮囑，此事隻有三成勝算，大概率是個死局。但他還是接了，袁無乾相信自己的運氣，畢竟他自從當殺手就冇有失手過。不知是上天覺得袁無乾太自負，還是就算陷入死局還是能得一線生機，總之他廢了左腿換了一命逃出生天。

破廟年久失修，窗欞被風吹得“嘭”的一聲掉在地上徹底壞了。絲絲的雨線飄在袁無乾臉上，給他一種彷彿回到那個小村莊孃親抱著他的時候。

突然，破廟的門被人推開，一個女孩的聲音問道“有人嗎？”袁無乾屏住呼吸，手卻悄悄拿起匕首，若那人發現自己便要了那人性命。見無人應答，女孩轉頭對身後的公子道：“公子，看來是冇人。此去還得十幾裡路，雨勢太大，現在這裡將就一晚吧！”公子點了點頭，青色的衣衫上被濺了一些泥水，但看起來就像雨中翠竹仍舊不染纖塵。金如霓走進破廟，他鼻子靈敏，潮濕的水汽之中隱隱有一絲血腥之氣。他確信這破廟，似乎還有一個人的存在。不消一會，女孩就把地上的乾草鋪好還隆起火，金如霓走到火堆旁看著女孩道：“小玉，讓你和我逃出家來，你後悔嗎？以後就不比府裡，一切都得靠我們自己了。”小玉點點頭，跳躍的火星照得眸子閃閃發亮“小玉知道，所以跟著公子，隻要有小玉在一日就不讓公子陷入危險！”金如霓聽著女孩的話語，心下不免感動非常，他伸出手揉了揉女孩的額發。聽到一切的袁無乾，內心一陣無語，原來又是個有錢公子和侍女私奔的，無趣.....一陣陣的鈍痛從空蕩的右腿傳來，袁無乾想如果現在出去殺了那兩個人再拿走他們的錢財，從此遠走高飛....

金如霓看著女孩睡下，他輕聲循著血腥氣來到佛像後，隻見一灘血跡在地上，不見什麼人的蹤跡。正要轉身，一道淩厲的掌風從上方劈下，一擊不中隨之而來的是寒光凜凜的匕首。金如霓閃身躲過，又抬腿踢中那人手腕。袁無乾冇有料想到，這人看著一副富家公子的樣子，但使得一招一式皆是殺招。金如霓從地上撿起一段枯枝，手腕輕甩就破了袁無乾的攻勢。袁無乾被逼到牆角，看來自己又失算了......罷了，閻王要我三更死，不會留我到五更。袁無乾放下手，挺身閉眼。預想之中的死亡並冇有來臨，袁無乾睜開眼，那人帶著一絲玩味的表情看著他，半晌開口道：“你失了右腿？你是賭徒....還是殺手？”袁無乾不想回答他“今天我遇上你，算我倒黴。你要拿了我報官也罷，或者就地殺了我，不然我已經看到了你的臉，就算天涯海角我也能來找你索命！”金如霓搖了搖頭，蹲下身來看著倒在地上的袁無乾“都不是，我要給你治好腿，你欠我一個人情。他日若是有事相求，你必要赴約。答應嗎？”袁無乾衡量了一下，點頭算是答應了。金如霓也冇想到這人這麼快就答應了，想來也不是什麼心機深重之人便道“在下金如霓，不知兄台如何稱呼？”袁無乾眼前突然有些發黑，還冇來得及開口便一頭栽倒在地上。金如霓站起身來檢視袁無乾的周身，劍傷大大小小四五處，最壞的還是已經被砍斷的右腿處正在滲血。金如霓指尖輕點，封住袁無乾身上幾個要穴，起碼能撐到明日去找大夫。金如霓脫下外衫披在袁無乾身上，藉著幽暗的月光觀察著袁無乾的麵容。一道淺色的疤痕從眉心貫穿到鼻梁，閉著的眼睛睫毛短而密，嘴唇因失血煩著病態的白，整張臉似乎就是標準的能止小兒夜啼的殺手模樣。金如霓看了一會，抱起袁無乾將他放到火塘邊，也靠著佛台睡著了。

天剛泛起一絲光亮，袁無乾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不僅睡在供桌前身上還蓋著金如霓的外衫。而小玉正站在麵前，和自己大眼瞪小眼“你是乾什麼的？公子善心救你，我可不是什麼好心的人！趁公子還冇有回來，拿了這些錢趕緊離開！”女孩從錢袋裡掏出一錠銀子，丟在袁無乾身旁，嫌惡的眼神彷彿要融成實質流淌出來一樣。“小玉！兄台昨日暈了過去，我帶了大夫過來給你治傷。”金如霓從門外走來，帶著一個揹著藥箱的老者。老者檢查了一番袁無乾，開了些傷藥又囑咐了幾句以後要用木拐行動的話便出去了。袁無乾冇什麼心思聽，收

了傷藥，撐著桌角站起來看著金如霓道：“就此謝過，我袁無乾答應你。”說完袁無乾從胸口掏出一隻小盒子，他捉出一隻放在金如霓手上“這是巡音蟲，你若是有事，這隻巡音蟲相隔千裡也會向我手中這隻發出預警隨後帶我找到你。”言罷，袁無乾一瘸一拐的離開了。金如霓看著袁無乾離去的方向，又低頭看了看手上的巡音蟲，將它收進木盒，和小玉一起也離開了破廟。

袁無乾漫無目的地走著，直到日暮眼前出現了一座客棧。“聽風樓”幾個字的匾額有些歪斜的掛在上麵，彷彿隨時都會掉落一般。木門“吱呀”一聲被從裡麵打開。袁無乾眼睛慢慢瞪大，開門的人正是已經失蹤十幾年的自己的師父古老先生。“師父！你....你還活著？”袁無乾激動的向前走了幾步，老人看了他半晌上前激動的抱住他。“乾兒！你怎麼變成這幅樣子了？你的腿...”古老先生拉著袁無乾進了門，隨後又關好門才問道。袁無乾低頭答道：“師父，無乾中了埋伏差一點就交代在那了，不過我還是逃出生天。”古老先生摸了摸袁無乾的脊背，歎口氣道：“組織裡估計是有人出賣了你，讓你入死局，就是賭定你回不來。好了，今後我們爺倆在一塊，再也不分開了！”袁無乾點了點頭，便在客棧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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