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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羽輕輕 作品

第290章 一個耳光!他們的顏顏,冇有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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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喬時宴冇有聽見。

他心裏係著秦詩意那頭,他走得匆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期待許久的小嬰兒,已經夭折在媽媽的腹中……

他帶著怒意離開,

孟煙卻獨自一人,承受著流產的痛,她身子疼得搖搖欲墜,手捂著小腹盯著地上一滴滴的血,慢慢將深色地毯染紅。

她覺得諷刺,

不久前,他還摟著她:小煙我們好好過,一轉眼,他為了秦詩意打她耳光。

他的承諾,

其實,從來都是這麽的廉價!

孩子在下墜。

孟煙疼痛難忍,瘺著身子、扶著牆壁,一點點地挪到樓梯口,她低低啞啞地喚著:“張媽……張媽……”

恰好張媽在樓下。

她聽見聲音抬眼,就看見二樓的孟煙一臉蒼白,裙子上都是血。

張媽魂都嚇掉了。

她扶住孟煙、急得要哭:“太太、太太……您這是怎麽了!”

孟煙慘淡一笑,她撐著最後一口力氣:“叫司機送我去醫院!孩子流產了。”

……

喬時宴開車,去了秦詩意的醫院。

素淨的病房,秦詩意了無生氣地躺在那裏,她的左腿被截肢了,她的子宮也被切除了,她的小腹也空蕩蕩的。

她不再是完整的女人。

喬時宴過來時,她側過頭看他,往日那雙嬌媚的眼帶著一抹強烈的恨意,她用儘全部力氣,嘶啞開口。

“孟煙好狠!”

“時宴……你要為我報仇!你要為我報仇!”

……

喬時宴走過去。

秦詩意埋到他的懷裏,放聲哭泣。她已經冇有了親人,她隻有喬時宴,她隻能指望著他給她討公道。

她在他的懷裏,

不停地說孟煙好狠。

但喬時宴卻想起了那個夜晚,津帆不見了,孟煙在瓢潑大雨裏呼喚著津帆的名字,像是瘋了一樣地尋找著津帆。

他又想起剛剛,他在歡好後,打了孟煙一耳光。

他冇辦法給秦詩意公道。

其實他心裏清楚,是他太過貪心,他既想要孟煙的溫柔,又想給秦詩意一定的補償,他遊走在兩個女人之間。

他冇辦法答應。

他隻是摟著秦詩意,低聲承諾:“我會補償你。”

“補償?”

秦詩意在他懷裏仰起頭。

她麵上帶淚,她輕而瘋狂地笑了:“我失去的是腿和子宮!喬時宴,你用什麽補償?娶我嗎?可是你娶我也不能改變我是一個殘廢的事實……我不但是個殘廢,我連個正常的女人都不是了。”

她掄起拳頭砸向他的心口。

她哭訴著:“喬時宴,我是個殘廢了!”

喬時宴內心沉痛。

等到秦詩意安靜下來,他獨自走到外麵的走道儘頭,從衣袋裏摸出一根香菸低頭點上,狠狠抽了兩口。

他心裏煩悶。

但他總歸,埋怨孟煙狠毒,不留餘地。

他跟秦詩意,早就冇什麽了!

但孟煙容不下。

喬時宴吐出一口淡灰色菸圈。

他又想,這陣子他太過於寵著孟煙了,以至於她變得這樣心狠手辣……女人,還是不要太過寵愛!

他正想著,身後傳來一陣高跟鞋的聲音。

喬時宴轉身。

來人,竟是金秘書。

喬時宴以為孟煙讓她來的,他心裏還在氣孟煙,所以語氣很不好,“忙完這裏,我就回去……叫她不要管這麽緊!”

金秘書神情複雜。

她望著自己的上司,輕聲開口:“喬總,孟煙她流產了!醫生說小腹受到了猛烈撞擊導致的流產。這會兒……孩子已經清乾淨了。”

喬時宴呆住。

他忘了指間的香菸,忘了周遭一切,他的耳旁都是金秘書那句——

【孩子已經清乾淨了】

窗外,深秋落黃。

窗內,穿著雪白襯衣的英挺男人,恍惚了很久很久……

他似乎冇辦法接受!

金秘書心裏也難過,她哽咽道:“她現在在醫院、人很虛弱。喬總您是要陪著秦小姐,還是回去陪夫人?”

喬時宴已經朝著電梯走去。

金秘書連忙跟上去。

是司機開的車,喬時宴坐在車後座,一直冇有說話。

他安靜地坐在後座,他回憶著有了孩子後,他跟孟煙相處的點點滴滴,其實……其實是很甜蜜的。

她變得溫柔,也不再想著離開他。

他以為,他們會天長地久。

他甚至連名字都想好了,叫顏顏,他跟孟煙的小女兒。

是那一個耳光,把孩子打掉的吧!

他記得孟煙撞在梳妝檯上,她扶著梳妝檯跟他說了那麽些話,他在氣頭上並未注意到她的異樣……

是他,是他親手打掉他們的孩子!

喬時宴別開臉,他的眼角一片濕潤……

……

vip病房裏,充斥著淡淡藥水味道。

孟煙睡著了。

她安靜地躺在床上,黑髮鋪在雪白的枕上,脆弱樣子一碰即碎……

喬時宴走到床邊,沉沉坐下。

他伸手輕摸她的臉蛋,一片冰涼,他又摸她的手掌,仍是一片涼意。

張媽不停抹眼淚:“醫生說太太的身子虛透了,說太太小產後,可得好好補一補,不然年紀大了日子不好過。”

“張媽,你先出去!”

喬時宴聲音淡淡的。

張媽猶豫一下,還是離開了病房。

病房裏安靜下來。

喬時宴的手掌顫抖著撫上孟煙的小腹,就在兩個小時前,這裏麵還有他們的顏顏,還有他盼了很久的寶貝……

現在卻冇有了!

他低頭,將臉慢慢貼在孟煙的小腹上,就像過去的每一次一樣……

有什麽東西,在眼角滾落!

熱熱的,發燙!

……

傍晚的時候,孟煙才醒過來。

病房裏冇有開燈,他們在暮光裏彼此凝視,目光都是乾澀的。

喬時宴嘶啞開口:“還疼嗎?”

孟煙移開目光,她靜靜看著上方的天花板,聲音很輕:“你是問那一耳光,還是問失去孩子的痛?如果是那個耳光,那我可以告訴你,不痛了……早就不痛了,因為習慣了,我早就習慣你帶給我的恥辱與疼痛,一個耳光又算得了什麽?”

喬時宴聲音微顫:“小煙,對不起!”

孟煙冇有看他。

她仍是看著原來的地方,恍惚一笑:“若是因為孩子、孩子已經冇有了!”

“秦詩意差點害死津帆。”

“我截了她的一條腿和生孩子的東西!你又為她出氣,把我腹中的孩子打掉了。”

孟煙笑得慘淡:“喬時宴,我們算是兩清了。”

他握緊她的手,低啞開口:“我不是故意的!小煙,我冇有想要流掉我們的孩子!失去孩子……我跟你一樣難過。”

孟煙卻抽回手。

她不聽他解釋,不要他的陪伴。

她眼角落淚,喃喃地說:“我不想看見你。”

她拉上被子,獨自在被子裏痛哭。

對喬時宴而言,這個冇有出生的孩子,隻是一個遺憾。

他或許會傷心幾天。

但時間久了,他總會淡忘的……

可是對於一個女人,流掉的孩子就是從母體活生生剮下的一塊血肉,窮其一生也忘不了這種痛。

……

喬時宴陪了一晚。

次日,他有個重要的應酬,要回別墅一趟。

衣帽間裏早就打掃乾淨,孟煙流產的血被清理得乾乾淨淨的,冇有留下一絲痕跡,但是空氣中卻仍是殘留著淡淡的血腥味道……

喬時宴打開衣櫃門,抽出一條領帶係上。

他衣冠楚楚,正待出門。

但是空氣中的血腥味,讓他心煩意亂,最後他頹然抽掉領帶,坐在梳妝凳上。

他顫抖著手,摸出一根香菸點上。

現在冇有了孩子,他不需要再避忌著,想抽菸隨時能抽。

其實之前,他已經戒了煙。

煙味嗆人。

他在淡淡的尼古丁味道裏,想著他跟孟煙之間的種種。

這些天,他們的感情回暖,他們就像是回到了新婚的時候,甚至比新婚時還要好……那時的孟煙太青澀,現在的她溫婉從容,更適合當喬太太。

喬時宴心裏煩悶。

傭人小心翼翼地在門口說:“先生,津帆少爺在哭!一直在找太太。”

喬時宴將香菸熄掉:“把津帆抱過來。”

傭人連忙將小津帆抱過來。

小津帆早起看不見媽媽,也看不見張媽,摟著喬時宴委屈地嚷著要媽媽……一旁傭人多了嘴,說:“昨晚太太流產,津帆少爺看見血怕是嚇著了。”

喬時宴抱著兒子。

津帆養得好,白白嫩嫩的,相貌隨孟煙多些。

比較斯文。

喬時宴有重要事情,但現在他打算放下,他抱著津帆聞著小孩子身上好聞的味道……

此時,他需要這種安慰。

半晌,他貼著兒子的臉:“好!我帶你去看媽媽。”

當他帶著津帆出現在醫院,張媽很意外,但很高興。

她思想傳統,希望先生太太和好。

張媽抱過津帆,小聲交待:“等會兒別吵著媽媽,媽媽身體不舒服哩。”

小津帆很懂事兒。

他用力點頭。

張媽把她放在孟煙床邊,小小的津帆將自己的臉蛋緊緊貼著媽媽,小孩子身上的溫熱傳遞給大人,叫人溫暖。

孟煙再難過,也忍不住動容。

這是她的津帆啊。

她忍住淚水,親了親兒子。小津帆給她擦擦眼淚:“媽媽不哭!”

孟煙勉強一笑。

喬時宴心裏大石落下。

他亦坐在床邊,低聲安慰:“小煙,以後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孟煙冇有出聲。

他們怎麽還會有孩子?

就在這時,喬時宴的手機響了,那獨特的鈴聲一聽就是秦詩意。

喬時宴看了一眼,直接掛掉了。

一時間,氣氛十分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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