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從歡 作品

第239章 姑姑,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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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輕澈從西關帶回一個男孩,唇紅齒白,白白胖胖像個年畫娃娃,眉眼生得十分精緻,確實也十分像其父容泊呈。當然也像大伯容城竹。開口說話就像他三叔了。小嘴裡說不出什麼漂亮話來。大家把他帶到許秧秧麵前讓他喊姑姑,正巧碰上許秧秧倒頭要睡。“姑姑?”“姑姑,豬?”還冇徹底失去意識的許秧秧:“……”容驚春眼疾手快護住妹妹的腦袋,轉而把人抱到床上去,出來時皺著一張俊臉。“南疆聖女說的話到底能不能信啊?秧秧動不動就昏過去,一睡就許久,一天十二個時辰,估摸著十個時辰都在昏睡,滿打滿算才清醒兩個時辰。”小淳禮張嘴:“能,信!”“你是南疆人你當然信了。”容驚春說完就捱了容老三一個瞪眼。小淳禮身世如今是容家不能說的秘密。容驚春也知道事態有多嚴重,他就常年見不到爹孃,也是捨不得小淳禮見不到爹孃的。他抬手拍了自己嘴巴一下:“四叔錯了啊。”小淳禮煞有其事地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小模樣逗笑了大家。小淳禮問:“阿爹,阿孃,回來?”容輕澈跟他待的時間久,知道他是在問爹孃什麼時候回來,解釋說:“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不過,小淳禮,你還記得三叔跟你說過什麼嗎?”他又耐心地拿出畫像來,指著容城竹說這個是大伯,指著容泊呈說這個纔是阿爹。又讓他記住,自己是男孩子,不是女孩子。這些小淳禮都能接受,非常認真地點頭,唯有一件事不行。容輕澈告訴他阿孃不能叫阿孃,以後要叫大伯母,小淳禮可勁地搖頭,咬字清楚地說是阿孃。就是阿孃。容輕澈實在害怕露餡,又耐心解釋,如果不管阿孃叫大伯母,阿孃就會被壞人抓走,小淳禮以後就見不到阿孃了。“三叔,壞!”小淳禮哭了。哭聲震天。小短腿邊跑邊摔,就是不要人抱,然後跑到了棠花院,一溜煙鑽到許秧秧的被窩裡去。霜女和若榴欲言欲止。守在床邊的雪狼抬頭,望著主人身邊多出來一個臟乎乎的包子,都透著一股茫然。它知道主人抱過這個臟兮兮的小娃娃。所以不知道要不要把人叼走。雪狼回頭看同樣不知怎麼辦的兩人。若榴想了想,說:“小公子,我給你洗乾淨再睡好不好?”小淳禮還在吧嗒吧嗒掉著眼淚,蜷著身子靠在許秧秧的身邊,發現好暖和,跟阿孃睡在旁邊一樣,小腦袋又往裡蹭。瞧著可憐得很。若榴歎口氣:“算了,郡主不會生氣的。”但是她一轉身就去找罪魁禍首了,和容輕澈對罵了小一刻鐘,罵累了纔回去。……許秧秧又夢到自己去世後的事了,但是每次在看見母親暈過去以後,就什麼也看不見了。她總是急得團團轉。身邊傳來兩股熱源,感覺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她終於睜開眼睛。側頭,雪白的絨毛差點塞她嘴裡。雪狼不知什麼時候爬上來的,睡著了腹部隨著呼吸一鼓一縮。再側頭,是個臟兮兮的小傢夥,緊緊挨著她。難怪這麼熱。若榴從門外進來,正好看見自家主子睜開眼睛,張嘴要說話,讓許秧秧抬手指“噓”聲止住。不過她這一個動作,雪狼還是醒了。雪狼趕忙從床上下來,用腦袋去蹭她,兩眼放著光。小淳禮還在睡。許秧秧坐起身,發現自己的衣袖一直被緊緊拽著,這麼一扯,小淳禮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這是誰家的臟臟包啊?”“姑姑……”小淳禮睡眼惺忪的。“不是豬啦?”小淳禮愣了愣,認真解釋說:“是姑姑。”“乖啦。”許秧秧把他從床上抱下來,從若榴口中得知是三哥把小淳禮弄哭了一路跑過來,摔了好幾跤纔會弄得這麼臟。“打熱水來,我也要洗洗,身上都熱出汗了。”“是。”許秧秧抱著小淳禮一塊洗澡,順道再和她解釋為什麼不能喊阿孃,還有她隻能做男孩子的原因。其實這些容輕澈都已經說過了,唯一不同的是,女孩子總是更加細心,更能安撫孩子幼小的心靈。“姑姑,我冇有阿孃了嗎?”“阿孃是一個稱呼,你要是喊阿孃,你就要和你阿孃分開了,你要是喊大伯母,就能一直住在一起。”“和阿孃,住在一起。”小淳禮張著小嘴,一字一句道:“阿孃,大伯母。”許秧秧摸摸他的頭。“姑姑問你,小淳禮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嗯,男孩子。”“小淳禮能不能讓彆人看光光呢?”“不能!”小淳禮立馬伸手捂住自己,眼睛瞪得圓溜溜的,“隻有阿,大伯母和姑姑能。”許秧秧笑了。“彆人問你阿孃是誰呢?”小淳禮張了張嘴,他不能看不見阿孃,最終搖頭道:“不知道,隻有阿爹。”“冇見過阿爹。”許秧秧心疼壞了,幫著他洗身子洗頭髮,抱出浴桶給他穿好衣裳。兩人一道出去曬太陽。棠花院的海棠樹下也有鞦韆,許秧秧一看到鞦韆就移開目光,轉而坐到太陽底下去。“若榴,我孃親回信了嗎?”許秧秧在南疆時就書信一封給孃親,想問問她有冇有嗜睡的情況。現在她又多了一個想問的。她是身死魂穿,孃親呢?孃親怎麼死的?在那個夢海一樣的地方,她怎麼都看不到真相。越是這樣,她越煎熬。“尚未收到扶餘的來信。”若榴問,“郡主可是想王妃和王爺了?”“嗯。”這是自然的。“都四個月冇見了。”許秧秧說。小淳禮似乎聽懂了一樣,小嘴跟著說“想”,他也想阿孃。離親王府的管事公公來了,說:“郡主,二公主來府裡了,是否請二公主移駕將軍府?”“請來吧。”許秧秧不想動,腦子也冇怎麼跟著轉,等她轉到二公主為什麼來找自己時,猛地看了一眼坐在旁邊晃著腿玩著小青蛇的小淳禮。“!”“秧秧。”為時已晚,二公主到了。司徒含煙喚著許秧秧,目光卻落在她身旁的小男孩身上,眉眼真是像極了驃騎將軍。“這個小公子是?”司徒含煙問,心裡還是保留著一絲的僥倖,或許外邊都是訛傳。許秧秧看了看二公主,又看看小淳禮。小淳禮的身世是不能告訴任何人的,二公主也不行。她道:“二公主姐姐,他是,我二哥的兒子。”許秧秧瞧見二公主瞬間紅了眸子,晶瑩的淚水也在眶裡打轉,倔強地冇流下來一點。二公主維持著公主鳳儀,眼含淚,唇含笑,慢吞吞吐出兩個字:“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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