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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無宗 作品

逃生異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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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10月,秋風帶著些許涼意,吹拂在皖東邊陲的莽山上,黃葉紛飛,草木乾枯,儘顯落敗淒涼之色。莽山西邊有處斷崖式的山體,此時,正有一老一少,身著褐色道袍的道人站在涯邊。老道人身材消瘦,滿頭滿臉都被汙穢的泥土和乾枯的血漬覆蓋,壓根看不清真正的麵貌。頭上的木簪不翼而飛,致使蒼白的長髮潦草的披在腦後,白色的鬍鬚也不在齊整,而是被泥灰血漬染出五顏六色,繚亂的掛在下巴上,狼狽至極。再看老道身上,褐色的道袍同樣汙穢不堪,左邊手臂和衣袖早已不翼而飛,整個道袍左側全是血液乾枯的血褐色,在褐色的道袍上並不顯眼,但是被陽光照耀時,依舊可以看出不同。再往下看,便會發現老道人的左腿也已經消失不見,此時便是獨腳站立,如此形態,還能保持生機,實屬不易。即便如此老道人還在用尚存的右手掐著一個奇怪的法訣,口中一直唸唸有詞。隻是表情分外的吃力。在老道人身側,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小道人,同樣穿著汙穢的褐色道袍,全身血汙。隻是臉上稍微乾淨一些。麵色清秀,談不上英俊,但也算清秀。此時小道人神色焦急且擔憂的看向老道,乾裂的嘴唇幾次想要張開,卻又像是想起了什,艱難的嚥了回去。時間不長,老道人吃力的神色逐漸變為了痛苦猙獰,隻是眼神中露出卻是堅定。小道人最終冇能忍不下去,開口說道:“師傅,停下吧,大不了我們跟他們拚了”。小道人神色中充滿了狠曆,雙目赤紅,大有玉石俱焚的意思。無法想象,十五六歲的少年會有如此凶狠的神情,和如此決絕的想法。卻不知,浮生十五載,老道人是他唯一的親人,親手將他養育至今,如今這副慘樣,早已經讓少年處在瘋狂之中。老道人聞言卻是不理,神色更加猙獰,很快,一口鮮血自老道口中竄出,濺落到懸崖之下,飛速的消失在視野之中。老道人不管鮮血掉落何方,隻是目光死死地盯著前方。懸崖上方,隨著老道因吐血停下了唸誦,左手也隨之垂落,不再掐訣。一個黑點正在逐漸顯現。黑點隨風而漲,直到半米方圓,纔不再擴張,形成了一個幽深奇特的黑洞。黑洞中似乎有東西在不斷旋轉,每次旋轉都會發出奇怪的黑色光華,隨著旋轉次數的增加,光華也越加耀眼起來,而光華增長的同時,洞口也傳來越來越強的吸力。老道人見次情形,雖然神色越加枯槁,臉上卻露出了笑意。“癡兒,陣成了,我們可以走了”小道此時也被黑洞吸引了目光,但神色卻冇有欣喜,而是看著老道人缺失的左手左腿,向著身後的地方,狠狠的瞪了一眼。神色中充滿了不甘。老道人自然也看到了小道的神色,輕輕一歎。“山下趙家村老弱婦孺三十餘人。你我拚著這身傷,殺了近百鬼子,也算是報了這些年趙家村對你我師徒的照拂。”說罷,老道人也是神情落幕,再度長歎一聲。“走吧,莽山已經被鬼子團團圍住了,再不走,你我師徒隻能葬身於此了。”就在此時,身後叢林中一陣陣樹葉被劃動的嘩嘩聲,以及枯枝落木斷裂所產生的咯碴聲。正由遠及近的傳了過來。小道不敢猶豫,將老道人橫攬在抱中,便縱身一躍,向黑洞而去。黑洞也散發出強大的吸力,隻是瞬間便將老道師徒接入洞中,而後緩緩縮小,直至徹底消失不見。此時莽山下趙家村祠堂前,一頭鬼子軍官正用凶惡的眼神盯著身前的老婦人,用他自以為流利的中文說道:“今天早上,殺入我們軍中的那一老一少究竟是什人,告訴我,我可以放了你”。頓了頓,鬼子軍官神色一變,不再是凶狠樣子,而是用玩味的神色繼續說道:“以及藏在祠堂供桌下的那兩個孩子”。跌坐在地上的老婦人聞言神色頓時驚慌起來。鬼子軍官見狀,臉上頓時露出真正的笑容“現在你可以說了”。老婦人聞言看向祠堂前廣場上,那一具具熟悉的屍體。神色中充滿了苦澀。就在昨天晚上,這群鬼子來到了趙家村,直接開始了殺戮和搶奪,若不是夜間需要場地休息,隻怕這一村的茅舍祠堂也會被徹底焚燬。自己帶著兩個年幼的孫子躲在祠堂中度過了一夜,卻還是被鬼子在清晨時分看破了行蹤。老婦人此時卻並冇有回答鬼子的問題,而是開口說道:“我兒子叫趙勇,前段時間我收到他的家書,說是被上頭調到了前線,在上海,他在家書說,要殺鬼子,保家衛國。”“大道理,我不懂,村隻有我們這些老弱婦孺,年輕力壯都去打鬼子了,從大明朝就開始打鬼子了,小鬼子,你記住了”。“我們是世仇,世世代代不死不休的世仇,我不會讓兒子蒙羞,更不會讓列祖列宗蒙羞。”“今日我祖孫三人死在這便是,也不會告訴你半個字”。說罷老婦人雙眼一閉,一頭撞向祠堂前的石獅上,當即一模嫣紅濺出,老婦人也無力的躺在地上。不是老婦人不想偷生,隻是鬼子的德行,致使老婦人不願意去相信,而讓兩個孫子在自己麵前死去,老婦人也無法做到,隻能先行上路,希望黃泉路上,可以為孫子探探路。“八格牙路”此時鬼子軍官麵目上再也冇有半點笑容,而是被憤怒堆滿。“通通殺掉,把他們通通殺掉”鬼子軍官憤怒之中大聲吩咐道。說罷還不忘拿出刺刀,狠狠地對著老婦人的屍體紮上幾下。鬼子軍官再次把目光看向莽山,此時正有數百頭鬼子在莽山搜尋那一老一少,等捉到那一老一少,定要把他們活活燒死,鬼子軍官惡狠狠的想到。這支部隊是後勤部隊,有五百人左右,正從徐州運送物資前往南京,昨天夜晚來到此處。便開始一貫的殺掠行為。準備休息一晚再度南下。誰曾想,黎明時分,有一老一少摸進了隊伍大肆殺掠,早些時分已經探明附近冇有武裝部隊,所以纔會放鬆戒備,卻冇成想到被這一老一少偷襲,還損失了近百人,這讓鬼子軍官無比惶恐,不知道回去後怎向上級交代。近百鬼子大半是被那一老一少在睡夢中抹了脖子,後來發現了動靜,鬼子集結起來圍攻兩人,卻又折損了不少。這兩人當真恐怖,一把桃木劍可淩空飛度,上下翻飛,百步取首,殺人於無形,就連自己國家的陰陽師也冇這個能力。其中少年還好,尚且躲避子彈攻擊,很少能抽空攻擊鬼子,而那老頭好生恐怖,直麵子彈,不停的攻擊圍攻士兵。最後還是在數十枚手榴彈和幾門迫擊炮的攻擊下才身受重傷,斷去左臂和左腿。即便如此,這老頭依舊帶著少年殺出重圍,逃往莽山。這讓鬼子軍官痛恨的同時也恐懼萬分。人力有窮,這還算是人?雖然如今是秋天,但中午的陽光依舊毒辣,鬼子軍官接到下屬的通報。搜遍了莽山,依舊冇有那對老少的蹤跡。鬼子軍官看了看太陽,雖然痛恨老少兩人,但是眼下運送物資的任務更為重要,已經耽誤了一上午,此時再也不敢耽誤。“留下幾人,把莽山燒了。我們整理一下,向南京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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