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輸的傾家蕩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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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蟄，北方的春風冷得刺骨。
縮在牆角的壯漢被冷風吹了個激靈，他小心地探出頭，藉著月色朝對麵十米開外的二層小樓張望。
小樓的大門敞開著，門前三具高度腐爛的喪屍趴在地上啃食一個還在微微抽搐的男人。
壯漢垂眼看向自己淌血的小臂，鮮紅的血肉微微向外翻起，邊緣已經現出不詳的紫黑色。
我還有機會，壯漢咬緊後槽牙給自己鼓勁，隻要喝了吸血鬼的血就可以解喪屍毒，傷口也會癒合。
小樓地下室裡就鎖著一隻，乾掉那三具喪屍就可以衝進去。
血腥味隨著春風飄散，遠處的喪屍尋著味搖搖晃晃地朝壯漢逼近。
他不敢再等，緊了緊手中的槍，一個箭步衝向大門。
最外邊的喪屍聞聲起身，被壯漢一槍爆頭，屍身後仰砸倒了剛起身第二具。
在第三具反應過來之前，壯漢已經飛速衝進地下室，啪的一聲拍亮房燈，反手鎖上門。
地上放著個巨大的鐵籠，頭髮乾枯的男人垂首跪坐在其中，身上青灰色的皮肉乾癟萎縮，緊緊包裹著骨骼，看起來和一具乾屍無異。
壯漢翻出櫥櫃裡的鑰匙和匕首，慌忙打開籠子。
一陣劇痛襲來，鬱霄恩本能地撩起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視線中一片血紅。
意識在疼痛中逐漸回籠，眼前一個壯漢手持短匕正對他的腹部瘋狂捅刺。
幾步開外的房門被砸地砰砰直響，而房門外傳來嘈雜沙啞地嘶吼。
鬱霄恩虛弱地動了動薄唇，發出無聲的痛叫。
“哥！醒醒！”鬱霄恩識海裡傳來弟弟尤嶺焦急的呼喚。
鬱霄恩在識海裡虛弱迴應：“有個活閻王在捅我……你在哪？”
“穿越出了岔子，我們被捲進了吸血鬼的末世，遍地喪屍。我幾乎耗儘靈力才找到這個虛弱的吸血鬼，把你塞進來。”
鬱霄恩聲音發顫：“那你呢？奪舍這個閻王嗎？”
“不，一會你得吸乾他的血，恢複體力才能逃出這裡。哥我太虛弱了，無法控製落在哪，隻能給你留下提示，你一定要來找我。”
話音剛落，那壯漢神情逐漸癲狂，口中喃喃自語：“血都抽乾了……”
接著他猛地發力掏出鬱霄恩的內臟，貪婪地吮吸啃咬起來。
鬱霄恩：“……”
對不起，這位漢尼拔，請把我的肝還給我……
下一秒，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壯漢手臂的傷口不僅停止淌血，竟然肉眼可見地快速癒合了。
壯漢神情微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尤嶺聲音艱澀：“原以為吸血鬼的能力對付喪屍有優勢，但血可以用來解毒，恐怕處境比普通人還要難了。”
鬱霄恩疼的意識有點渙散，直到眉心感到一陣灼燒的疼痛他才又清醒過來。
“開始吃腦花了嗎？”
“我留了一魂讓你可以感應我。”尤嶺焦急道，“外援馬上到了，我得走了。”
鬱霄恩感到一陣微風拂過身體，像是個臨彆的擁抱，耳邊聽到尤嶺遠去的聲音：“活下去！來找我……”
嘭！
房間門終於被撞開，幾具半腐爛的喪屍推搡著闖進來。
壯漢迅速起身，但為時已晚，被喪屍撲倒在鬱霄恩身上，一口咬中脖頸。
好在鬱霄恩身處一個鐵籠中，壯漢健碩的身軀堵在門口，其他喪屍一時間擠不進來。
溫熱的血噴了鬱霄恩一臉。更有一小股直接濺到他微張的嘴裡。
鮮血流進乾涸的身體，好似冷水倒進沸騰的油鍋，一股奇異的力量瞬間充盈全身。
鬱霄恩心底霎時湧起一股對血液的強烈渴望。
他舔乾嘴邊的血，感覺身體逐漸恢複了些力量，可惜腹部的傷口隻緩慢閉合了一點就停下了。
這時身前的男人已經被吃的不成樣子了。
鬱霄恩顫顫巍巍地推開麵前的男人和喪屍，慢慢地走出籠子。
其他喪屍湊到他身前提鼻子嗅了嗅，有些疑惑地轉身，又繼續埋頭啃起了男人的殘骸。
大概是他身上實在冇有什麼血氣，又一副腸穿肚爛的樣子，被誤認成了同類。
鬱霄恩走出小樓，剛繞過門前的喪屍，猝不及防被撞了個跟頭。
吸血鬼擁有夜視，即便現在月色朦朧，鬱霄恩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抬頭就看到，撞倒他的是個白飯糰……呸，是個白淨少年。他真是餓急眼了……
少年連滾帶爬的剛要起來，就被幾具緊跟而來的喪屍重新撲倒。
那少年崩潰大叫，胡亂開槍。
鬱霄恩隨手掰下旁邊屍體的大腿骨猛地紮進幾乎和少年臉貼臉的喪屍頭中。
更多的喪屍湧了過來，鬱霄恩拽起六神無主的少年，拎著腿骨，倆人邊打邊退。
眼看著喪屍越圍越多，鬱霄恩一把拉開旁邊的車門，把已變喪屍的司機拽出車外，一腿骨紮進太陽穴。
嗷嗷待哺的喪屍再次衝了上來，鬱霄恩抓著一隻喪屍當盾牌，發狠地推開後麵跟上來的幾隻。
少年鑽進車廂，幸運的是車子一下就啟動了。
然而等鬱霄恩回身正要拉開後車門時，嘭的一聲，他的腿部被子彈擊穿，鮮血迸濺。
鬱霄恩跌坐地上，瞬間被喪屍淹冇，眼神冰冷地注視著車子離開的方向，冇吭一聲。
“兄弟你腸子都掉出來了，早晚都得死，就好人做到底吧！”空中傳來少年發狠的喊聲。
少年從後視鏡裡死死盯著車後，見冇有喪屍再追上來，長出一口氣。
就這麼頭也不回的開出幾條街，直到發現一家便利店，才下車進店尋找食物。
少年謹慎地在門口拍了幾下，等了幾分鐘確認店裡冇有喪屍，打著手電進店搜尋。
他拿了個籃子，把能吃的全部掃進去，忽然聽見門口傳來響動。
少年心裡一緊，迅速回身，舉槍對著門口。
然而門口空空如也，冇人也冇喪屍，玻璃門緩慢複位。
少年鬆了口氣，可能是風吹的，於是轉身更加快速地掃貨。
咯吱！
身後又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這一次離自己更近了！
一股寒意猛地竄上頭皮，少年慌忙再次轉身。
然而身後依舊什麼也冇有，忽然一隻老鼠躥出貨架跑開了。
少年完全放下心來繼續拿東西，卻不由得一愣。
原本放在地上裝食物的籃子不翼而飛！
一滴冷汗滑過鬢角，拿槍的手微微發抖，少年驚疑不定地退後半步。
後背卻冷不丁撞進陌生的胸懷，周身登時充斥著強烈的血腥氣味。
轉頭就見一個高挑的身影近在咫尺，儘管光線昏暗，仍能隱約看到那輪廓幾乎不成人形，血肉外翻、渾身是血！
“啊！！！”
瘋狂開槍掃射，那血肉模糊的身影卻不退反進，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臂，把他的手臂硬生生掰斷。
“讓我嚐嚐你是什麼味的小鯊幣。”那血影呲牙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接著狠狠咬穿少年脆弱地脖頸。
“……啊啊啊！”
幾分鐘後，少年栽倒在地。
血影身上的傷口一道一道癒合，皮膚呈現出冷白的瑩瑩光澤，頭髮從乾枯到順滑，萎縮的肌肉恢複緊實有力。
短短幾分鐘時間，就脫胎換骨成了一名俊朗青年。
鬱霄恩藉著貨架上的小鏡子，滿意的發現這具身體的麵容隨著這次吸飽血後變化成了自己前世的模樣。
不知道是吸血鬼有變幻模樣的能力，還是尤嶺為了幫他掩飾身份做了手腳。
低頭看了眼躺在腳下的少年：“哦，是人渣味的，怪不得送餐態度這麼差。”
鬱霄恩麵無表情地舔掉嘴角的血液，冷漠地打了個飽嗝。
他俯身摸了摸少年的脖頸，微弱的脈搏幾乎快摸不到了。
“彆急著死啊，還有好多客戶等著你送外賣呢。”說著咬破手腕將鮮血灌進對方嘴裡。
少年傷口癒合，紙白的臉上現出點紅潤。
鬱霄恩拿過槍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對著他的腿砰砰就是兩下：“雙倍回報你的。”
他在少年慘叫聲中，提溜著對方衣領拖死狗一樣把對方扔到馬路中央。
被聲響和血腥味吸引來的喪屍們猛虎撲食一樣按住少年大嚼特嚼起來。
鬱霄恩靠在門口靜靜欣賞了一會，感受著身體的變化。
吸血鬼聽力好、有夜視、跑得快、力氣大，身體可自愈，這些已經感受到了。
不確定是否怕光、火、馬鞭草、木製子彈，還有聖水和大蒜，這些需要小心驗證。
一夜的時間很快過去，鬱霄恩不敢再停留，他得在天亮前，找到可藏身之處。
越來越多的喪屍聚到這條街上，有幾隻已經發現了他。
他仗著吸血鬼速度極快的特殊能力一陣風一樣離開了這個區域。
天亮後，鬱霄恩躲在火鍋店裡把手指伸到太陽下試驗，果然看到手指開始冒煙，幾分鐘後開始自燃。
他縮回暗處撲滅火，傷口雖然癒合了，但灼燒地疼痛很久才消失，房間裡瀰漫著一股燒肉的味道。
此後鬱霄恩徹底成為夜間生物，白天休息晚上活動。
但在這座城市地毯式地搜尋了一週，他不僅冇有發現任何弟弟的蹤跡，就連第二個活人都冇遇到。
這座人口密集的城市已經淪為一座死城，隻有無數喪屍漫無目的地遊蕩。
身體恢複後他成了喪屍眼中的小鮮肉，幾次險些困在建築裡，成為喪屍的開胃罐頭。
而強悍地聽力讓他無數次在睡夢中驚醒，再冇睡踏實過。
這些天鬱霄恩隻要睡下就一直在重複同一個夢境。
他如往常走在夜色中，身邊不知何時起了濃霧。四週一片蒼茫，腳下隻有一條筆直的國道。
前方是一個高大的路標，寫著：青安市。
忽然迷霧中現出一隻大手，其餘的身體依然藏在霧中。
隻能清晰地看到那手上戴著一枚開口戒。戒身是一隻小巧的雙翼龍抱著一枚月光石。
那手瞬間抓住鬱霄恩的手腕，力道極大令他完全無法掙脫，一把將他拖出迷霧，露在陽光之下。
刺眼的陽光灼燒著身上每一寸肌膚，身上開始冒煙，直到眉心劇烈疼痛起來，鬱霄恩才滿身大汗地從夢中掙紮著醒來。
他知道那是尤嶺給他的提示，既然此城已經搜尋完畢，他便不再猶豫。
天黑以後，從路邊找到一輛滿油的汽車，鬱霄恩沿著國道出城向青安市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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