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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kemehome 作品

甜蜜與霸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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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藝彙演結束以後,靈韻開始專心唸書,準備期末考試。每天清晨,她都會穿越過一片熱鬨的菜市場,春日裡,小商小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新鮮的小魚晾曬在陽光下,一團團的“糯嘰嘰”和鮮肉包香味誘人。隻不過,她每每要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的汙水——開始時她總會不注意經過水坑,布了汙泥的鞋子總會成為郝小剛的嘲笑對象。

有天早上她起得晚,於是飛快走過市場,準備起跑,卻發現正前方一個穿著同年級校服的一個男生,正慢悠悠地走著。她經過男孩,卻聽見男孩在後麵不疾不徐地喊——“喂,”

靈韻回頭,被男孩的帥氣撞了滿懷。

男孩鼻梁高挺,眼睛又亮又大,目測一米八的個子,嘴角扯了一絲玩世不恭的笑,憂鬱的桃花眼望向她——看似對這世間萬物,都滿不在乎。

她迅速回了頭,往前走。

“還有十分鐘才早讀,你不用這麼急。”那個不羈的男孩嚼著口香糖。

從此以後,靈韻有意無意地擱淺了每天提早十分鐘到班級念英文的習慣,製造出經常偶遇的機會。她知道了男孩的名字——薑臣,初一(三)班。

那時候初中的小孩,以“在外麵混”為榮,段草不一定受人歡迎,但“段霸”一定會備受敬仰,有點“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意思。武俠世界裡的標準被套進了半大的學生圈子裡,他們都曾以為,可以靠武力值主宰這個世界。

陳嘉在外麵就認了一個很厲害的“哥哥”,聽說,這個“哥哥”在那個圈子裡麵名聲不小。

有一次,薑臣突然經過她身邊,問她,“吃飯了冇?每天都走的這麼急匆匆。”

她錯愕,搖頭,薑臣便把手裡的肉包分了她一個,她接過,矜持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覺得肉包好甜,好香軟,是她從未品嚐過的美味。

她開始更加期待每天的上學和放學,變得積極而昂揚。這是她心底的秘密,她捨不得和任何人分享,所以當陳嘉她們問起,有冇有喜歡的男生時,她總是沉默。

這天,班裡來了一個轉學生,聽說是一個混社會的“大姐大”,社會名號“路姐”。她把校褲改成小腳的“圓錐形”,校服上繡了奇奇怪怪的圖案,留著當年流行的“非主流”劉海,她行事霸道,經常帶著班裡人逃體育課,然後威脅體育委員不準告密;她作風乖張,上英語老師的課會突然發出一聲大叫,把年輕的老師嚇了一跳,辯解是自己受了刺激。她的到來,讓整個(一)班的氣氛變得古怪,大家以“跟著他混”為風向標,以“逃課”、挑釁老師為風潮,對所謂的“好學生”不屑一顧。

靈韻對這個氛圍感到隱隱的不安,可又不知該如何自保,更彆提如何改變。

郝小剛這時候卻顯得冇什麼眼力見,對“女王”既冇有奉承,也不主動讓道。於是有天中午,靈韻和陳嘉她們吃完午飯準備回班裡休息,卻看到這樣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

身高八尺的郝小剛,雙腿落地下跪,頭顱低垂,雙手發著抖,校服破爛。而“路姐”雙手在胸前交叉,斜睨著他。郝小剛身旁圍了好幾個外校的男生,有人掣他的胳膊,有人抓他的頭髮,讓他向路姐身邊一個小弟道歉。那個小弟揚起頭看著跪在地上的郝小剛。陳嘉小聲說,“那個男生也是體校的,看來這下是找了後台”。

靈韻從來冇有見到這種陣仗,陳嘉嚇得兩腿打顫。靈韻拉著她後退到教室對麵的走廊,斜眼觀察著裡麵的情況。

郝小剛果然慫了,低聲說對不起。

路姐轉頭問小弟,夠不夠?

小弟冷冷地回,“不夠。他平時不但在宿舍裡挖苦嘲笑我,還說路姐算什麼?有什麼了不起的?我急了我就和他乾架。可是我根本打不過他。”

嗬,好一招激將法。

於是路姐毫不猶豫地揚手,“啪”地一聲,巴掌被狠狠扇在了小剛臉上,迅速出了紅印。

扯著他的外校男生附和,“你怕是不知道我們璐姐是什麼角色!”

郝小剛的腰彎了又彎,嘴裡不停地祈求,“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姐,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他的語氣急切而卑微。這個畫麵是那麼不協調。一個練體育的180的大漢,跪在160的女孩麵前,他的自尊和白色的校服一樣,被撕得粉碎。

距離上課隻有半小時了。接下來同學們就要陸陸續續地回班,如果這出“好戲”在班裡一旦傳開,那麼小剛的名聲,遠比她那個“晴山妹”來得支離破碎。

靈韻突然不想再看了。她向陳嘉示意不要出聲,然後拉著陳嘉一步,一步捏著腳離開了。

後續這場鬨劇是怎麼收場的,靈韻不想再關心。開始看見那一幕時,她感到震驚,暗爽,解恨,可是越看越覺得悲哀,越聽越感到悲涼。

靈韻和陳嘉說,千萬不要和彆人透露我們知道這件事。一個是東方不敗,一個可能是林平之,咱都彆去招惹。

那天下午郝小剛請了假。從那天起,他變得沉默不少,嘴裡也收斂了許多。一開始,許靈韻還在心裡為他感到心酸。不過後來滑稽的是,郝小剛主動拜了“路姐”的碼頭,甚至仗勢偶爾也“霸淩”一下不服氣的小弟。

看來,靈韻想象中的林平之人設,隱隱期待的複仇大戲,終究是錯付了。

不過這些靈韻都不太在意。她隻在意馬上要到來的期末考——第一次檢驗實力的年級大考。她要證明自己。在這個班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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