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素月

清冷的大殿內，冰冷的地磚上，躺著一個姿容秀麗的少女，她雙眼緊閉，似沉睡似是昏迷。

人影靠近，如天邊皎皎明月。

睫毛微顫，峨眉輕蹙，地上昏迷的少女清醒過來。

她撐起身，一抬頭就看見了不遠處正緩步而來的人。

“師尊？”

來人身邊站著一個絕色美人，美人麵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

神色忐忑又帶著隱隱的期盼。

她雙手緊緊拉住捏緊身邊人的衣袖。

身邊人進一步她就踉蹌著跟著進一步，似讓身邊人被迫著帶著前行。

“師妹——”“阿月你該知道為師帶你來此的目的。”

師尊輕語，聲音輕緩，如初晨的風，多情實無情。

素月動了動軟弱無力的身體，剛纔她就檢查過，自己的修為不但被人封印，是不出半分。

還被下了軟筋散，身體虛弱無力。

心中不由泛起陣陣苦澀，低下頭，狠狠地閉上眼睛，不讓眼淚流出來。

“弟子知道。

弟子願意。

當年若不是師尊從乞丐堆裡撿到素月，素月早己喪命。

是師尊給了素月再次重生的機會，帶著素月修仙，讓素月看到了天地美景。

匆匆二十載，這些日子都是師尊賜給素月的。

如今也是素月償還師尊恩情的時候了。”

當年是眼前這個男人把她從眾乞丐堆裡撿她回來，帶她修仙，細心教導，細心嗬護。

無數次，素月都感謝上天給了她一個這麼好的師尊。

首到她金丹結成後看到了傳聞中的聞卿師妹，她才知道，原來自己不過是師尊為師妹準備的宿人罷了。

待到時機成熟，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師妹的。

金丹是師妹的，靈根是師妹的，就連這條命恐怕最後也是師妹的。

雖然不甘心，卻無處可逃。

抬起頭，伸長脖頸，任由淚水滑落臉頰，勾起唇，露出一個破碎的淒美笑容。

“素月隻求師尊能親自動手。

這樣素月死而無憾！”

“…好…”“多謝師尊。”

素月跪在地上，恭順地對著師尊叩拜了三下後便閉上眼，靜靜地等待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良久後，腹部便傳來撕裂血肉的劇痛。

素月能感覺到，有一隻手刨開了自己的肚子，抓住了體內剛結成的金丹，連帶著與金丹相接的靈根一併緩緩的拔出了體外。

忍住痛，素月眼眶蓄滿淚水不肯滑落，雪白貝齒緊緊咬住嘴唇不肯發出一點聲音。

孺慕的看著麵前人，眼中全是依戀。

金丹己經取出，靈根也被完全抽離。

徒留腹部拳頭大的血洞，大量鮮血終於嘩嘩的湧了出來。

素月癱軟的倒在地上，伸出生眷戀的想要拉住師尊的衣角。

她張了張口，終於喊出了自己埋藏心中的另一個稱呼:“爹爹！”

也如願的看到了那個麵無表情的高冷師尊落荒而逃的背影。

視線流轉，素月看著一旁渾身顫抖 麵容扭曲的師妹，無聲的吐出了幾個字，“師尊永遠也不會忘記我了。”

“啊……”聞卿氣得大叫，抬手拿出儲物戒裡的一把長劍，惡狠狠地刺進了素月的眼中。

劍尖刺破眼球，貫穿了頭顱，她討厭素月這雙清靈純澈如晨間朝露的眼睛，討厭她霸占了師尊二十年朝夕相處的時間，她要素月死的不能再死。

視線模糊了光線，素月癡癡的望著大殿門口的方向，那裡是師尊剛剛逃離的方向。

在黑暗降臨前，她恍惚間又看到了那個狼狽逃離的身影踉蹌中又跑了回來，最後在大殿門口定住了……“爹爹……素月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