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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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亮來到食堂，發現門口詭異的安靜。這個時間點雖然有點早，但工業愛情大學向來不乏勤奮的學生，往日裡在這個時間點，應該不斷有學生拿著裝早餐的袋子離開食堂。
現在隻能看見零星幾個學生走進食堂，卻冇有人離開。
周亮的手放在食堂的玻璃門把手上，今天的遭遇怎麼越來越令人感到不安
“推門進去呀，伸頭一刀縮頭一刀，你都走到了這裡，再想退出已經來不及了。”
顧如晦在一旁冷嘲熱諷，他的話引起了周亮的警覺。
“你是說，隻要進入食堂就會遭遇危險？”
周亮觀察了一下玻璃門裡的情景，學生們正有序的排隊打飯，也有人正在餐桌邊吃著食物。這一切看起來非常的正常，為什麼顧如晦非常確信自己一定會遇到危險？
或許原本就冇有不正常的地方，是自己不小心上了顧如晦的當。
畢竟是多年的死對頭，這傢夥死後還不消停，故意說些不著調的話就，目的是給自己的生活添亂。至於那些不正常的現象，都是自己在顧如晦的不停心理暗示下產生的錯覺。
周亮寬慰了一下自己，推開了食堂大門。
飯菜的香味撲鼻而來，折騰了一早上，周亮立刻感覺到腹中的饑餓更加強烈。
他來到最喜歡的那個打飯視窗前，冇想到連這個視窗也排了很長的隊伍。
這個視窗以實惠而著稱，與此同時，味道極其糟糕，因此也被成為廉價視窗。很多同學都不喜歡這個視窗的飯菜，他們寧願多花錢吃點好的，因此清晨很少會有人在這裡排隊。
但是今天，奇怪的景象再次出現了，曾經門可羅雀的廉價視窗現在卻排起了長龍，餐桌旁也有很多人正在吃著隻有廉價視窗纔會售賣的胡蘿蔔肉餅。
這樣的景象讓周亮有一點糾結。他的生活費並不多，但是如果堅持排廉價視窗，又會浪費大量的時間。
最終他還是任命的跟在了隊伍後麵，冇辦法，時間擠一擠總會有，錢卻冇有更多了。
不過排隊的時間他也不會浪費，周亮從包裡拿出一本專業書。
一隻蒼白的手從旁邊伸了過來，手心正好捂在攤開的書頁上。周亮順著手臂看過去，對上顧如晦煩躁的臉：“你這人真是要獎學金不要命，都快死了還有心情學習？”
說著，顧如晦指了指四周排隊的同學們：“你冇有發現他們都在默唸著什麼嗎？”
他們在唸叨什麼？周亮覺得這個問題莫名其妙，但他下意識就順著顧如晦的引導去注意周圍人的情況。
周圍人似乎都在嘴唇蠕動，然而更讓人感到驚悚的是，他們嘴裡唸叨的似乎是同一句話：
“就餐時間不得進入食堂。”
這是什麼意思？食堂是售賣食物和就餐的場所，就餐時間不能進的話，在哪裡買飯就餐呢？
而且，為什麼他們都在默唸這句奇怪的一句話。
就在周亮正在思索話裡的含義，突然遠處一個學生捂著自己的喉嚨發出了痛苦的哀嚎。所有人都齊刷刷的後退一步，站得離他遠了一點，任憑這人在地上不停的翻滾抽搐。
他的鼻孔嘴裡都流出了黃色的粘稠物質，隨著最後幾下抽搐，他的身體徹底軟了下來。
周亮被這突然發生的死亡死亡驚呆了，然而，更讓他震驚的事情還在後麵。
隻見後廚的門突然打開了，兩個戴著帽子身著白色工作服的食堂員工走了出來。他們拽著那個學生的腳，把他像死豬一樣拖進掛有“員工通道，請勿入內”牌子的門裡。
“那個人是死了，對不對？難道他吃了食堂的食物中毒了，可是中毒的人不應該被送往醫務室嗎，為什麼會被拖進後廚。而且這些人的反應也太奇怪了，他們竟然還在吃食堂售賣的食物。”
周亮詢問顧如晦，進入食堂後他就一直在警惕的看來看去，周亮直覺這個人知道答案。
顧如晦現在心情非常惡劣，但為了讓周亮活下來，還是耐心解釋：
“你覺得奇怪，是因為他們長得像人，所以你下意識把他們當做了人，但實際上他們已經不能算是人了。我說過，因為我死了，現在學校的地氣完全逆轉，你呆在這裡非常危險。”
顧如晦說：“你現在已經知道這個世界上不隻有人的存在，還有鬼魂的存在。其實除了這兩種形態以外，還有一種存在叫做妖。”
“玄學界所認定的妖，並不是普通人以為的那種化成人形的動物。這裡所說的妖，是一種人魂和執念混合而成的混沌意誌。”
“人有三魂七魄，其中魄為人的肉身所獨有，人死之後，七魄隨之消散。”
“三魂則是天魂，地魂，人魂。天魂歸天路，地魂歸地府，人魂徘徊在人世間，如果冇有後人祭祀牽掛，就會漸漸消散。”
“而人魂會被執念糾纏，如果一個地方有很多相同的執念，就會像滾雪球一樣，將周圍四散的人魂全都吸引過來，形成一個巨大的混沌意誌，並且開始對生人造成影響，這就是妖。”
“學校本來就是執念最容易彙聚的地方，再加上陽氣又旺，以前我們藉助這些材料，設下六丁六甲守護大陣，調和陰陽，掩藏你的氣息。”
“其中大陣的陣眼有兩個，陰極是你，陽極就是我。現在我的靈魂脫出，陰氣入體，大陣陰盛陽衰氣息紊亂，不僅再無鎮守效用，反而有害。陰生陽抑，妖魔橫行。”
“現在你周圍的這些人就是被妖氣所影響，屍狗魄被遮蔽，這個狀態持續下去，不出五日，他們就會徹底變成死人。”
周亮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他說的這一些都太玄幻，全都是一些他從來冇有聽說過的詞彙。
“我說了這麼多，你還是堅持覺得這是一個正常的世界嗎？即使你已經發現了這麼多異常？我希望你能儘快作出決定，你的時間不多了。如果不儘快離開，那麼你也會被這裡的妖氣汙染。”
周亮沉默了很久之後他才問：“你說的這些東西都太違反常識，我不敢全信。不過我現在有一個猜測，需要論證一下。”
顧如晦聳了聳肩：“去吧，現在汙染還不是很嚴重，以我目前的狀態暫時能保你一命。”
於是周亮撥開了人群，擠到隊伍的最前麵。不出他所料，正在視窗盛飯的是鬍子大叔。
鬍子大叔也看到了周亮，立刻臉色一沉：“這位同學，打飯請排隊，食堂禁止插列，我們不歡迎不遵守規矩的學生。”
話音剛落，周亮就感覺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一雙大手死死掐住，讓他難以呼吸。那雙無形的大手逐漸縮緊，周亮的喉嚨裡發出了窒息的咯咯聲。
就在他快被掐死的時候，就看見顧如晦的右手抬了抬，下一秒掐著喉嚨的手鬆開了一點。
周亮趁著這個機會連忙向鬍子大叔解釋：“我會排隊的，我隻是想看一下今天有什麼菜。”
聽到排隊，鬍子大叔的眼神重新變得溫柔：“對，去排隊，隻有排隊的纔是好孩子。”
看到他這副混混沌沌的樣子，周亮還是忍不住問：
“鬍子大叔，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每天早上七點半準時在你視窗買胡蘿蔔肉餅。”
周亮的話似乎勾起了鬍子大叔的回憶，但是很快他就晃了晃腦袋，眼神重新變得冰冷：“套近乎也冇有用，想吃飯就去排隊。”
眼看著再不走就會重新體驗脖子被鎖死的窒息感，周亮連忙退出人群回到隊伍最後麵。
“怎麼樣，弄明白了嗎？”
“這裡確實有問題。”周亮思索，“剛剛你還冇說，如果要打敗這個……這個食堂妖，消除汙染，我應該怎麼做？”
“食堂妖？這名字還挺貼切。”
“以我們當前的能力，無法使用最簡單粗暴的手段把他打散，隻能試試找出它執唸的根源，通過化解執念使他形神崩碎。”
“執念……”周亮思索，“我有一個猜想，但我不能確定。”
顧如晦也在觀察著四周：“你還有兩次嘗試的機會，我暫時還冇有頭緒，你如果非常自信那就試試看吧。”
皺了皺眉，隻有兩次機會，這也太少了，還是再謹慎的觀察一下吧。
排隊的隊伍緩緩前進，周亮注意到那些排隊的學生每一個人都買了一塊低價視窗專供的胡蘿蔔肉餅，但除此之外，他們點的其他食物並冇有規律，有的還要了一杯水加的太多的豆奶，有些選擇了幾乎冇有肉的澱粉腸，有的人拿著夾了一片薄薄午餐肉的肉夾饃。
即使是廉價視窗的常客，周亮也不得不承認，這些食物的味道令人不敢恭維。
這些人拿著食物走回餐桌旁，與此同時也有一個來得更早的人已經吃完了，端著盤子離開。
周亮注意到離開的那個人正準備前往餐盤迴收處，他的目光不由的緊跟著過去，想看看吃完飯之後是否就能夠離開食堂
就見那個人拿著餐盤走到泔水回收桶旁餐盤裡剩餘的食物倒了進去，然後隨意的就把碗筷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做完這一切，他往食堂大門走去，然而還不等他走出幾步，悲劇就再次重演。
他的鼻孔和嘴裡都流出了黃色的粘稠物質，這個人掐著自己的脖子倒在地上。
等他死透了以後，兩個食堂工作人員趕來，拖著他的屍體消失在員工通道。
所有人停下手裡的事情靜默的看著這一切，等工作人員消失後，食堂才重新恢複熱鬨。
所有人都彷彿無事發生，隻有周亮感覺到後背一陣冷汗。他以為食堂妖的執念跟吃飯有關，隻需要在這裡買早飯後在餐桌上吃完，就可以離開。
幸虧他冇有直接落實自己的計劃，否則那個被拖著離開的人就是他了。
顧如晦發現了他臉色的難看，嘲笑的問：“你不會以為這麼簡單就能找到食堂妖的執唸吧？”
但周亮並冇有被他的嘲諷所激怒，而是冷靜點結合當前所有的線索進行分析。
他意識到顧如晦對妖的習性非常熟悉，並且這裡情況的複雜程度遠超過他的想象。如果想要儘快的破解謎題，就必須與他分享情報。
於是毫不遲疑地，周亮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
“我覺得當下的突破口就在這個低價視窗，因為有一個不應該出現的人在這裡！”
“這個外號叫鬍子大叔的廚師，我懷疑他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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