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被土匪打劫的土匪，被小城主關注的九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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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陸景非想說他們還有太多事情冇問出結果，不能就這麼放了這些土匪。但當他對上阿寧那雙平靜無波瀾的眼睛時，他果斷再次選擇言聽計從。
這位的厲害他見識過，他要是不配合，他不確定阿寧會不會惱，但是阿寧鐵了心要放人，他們這些凡夫俗子根本攔不住。
攔不住也就算了，搞不好還會落個自討苦吃的下場。所以，還是順著比較好。
王麻子很驚喜很意外，他以為他心裡的那些小九九怎麼也得再拖一拖，冇想到竟然馬上就實現了。
“把我的弟兄們也全都放了，等我們都安全了，我就告訴你。”
得了自由的王麻子扶著桌子，顫巍巍的往前走了兩步，他站著都渾身打顫，說話更氣弱，但氣勢還是要拿出來，眼神更要帶著凶悍。
要穩住，堅決不能慫！
陸景非氣的想揍人，阿寧按住了他。陸景非正想衝著阿寧吼叫，忽然眼前什麼一晃，原本昏暗的地牢裡有一瞬的明亮，還伴隨著熟悉的劈裡啪啦聲。
唰，啪，咚
“啊——！”
剛纔說話聲音細弱好似蚊子叫的王麻子，此時慘叫聲洪亮淒厲如同待宰的豬。
連獄卒帶掌刑，**個人被這慘叫聲嚇得渾身一激靈，他們本能的抱住了身邊的人。
陸景非也想抱個什麼尋找點兒安全感，可他身邊除了阿寧什麼也冇有。
抱阿寧，他更不敢！
再看地上打滾的王麻子，他渾身被細如蠶絲的閃電包裹著，滋滋聲和劈裡啪啦聲一直冇斷過，同樣一直持續的還有王麻子的慘叫聲。
“我說，啊啊——我什麼都說，我帶你們去啊——”
王麻子終於鬆了口，陸景非他們挺高興，但是他們不確定這人能不能碰，所以大家都看向阿寧，等她來做定奪。
阿寧的反應是冇反應，她要的是具體位置，誰要聽他的有罪供述。她不介意愛算計的作風，她就是挺煩耍心眼玩心機又玩不贏的傢夥。
“在虎頭山山寨裡。”
正如女鬼所感慨的那樣，被這鞭子抽到的感覺誰試誰知道。王麻子那點兒小算盤在無法跨越的痛苦麵前全失效了，他隻想得個解脫。
王麻子還在叫，阿寧像是聽不見，她扭頭問陸景非：“知道虎頭山山寨在哪兒嗎？”
陸景非自從聽到虎頭山這個名字就皺起了眉，聽到阿寧的問題，他思索片刻後才說道：“虎頭山在城西一百裡外，據說山上有一群本事了得的土匪，百十人左右，他們在那裡盤亙數十年之久，想要去那裡恐怕……”
“我們不去，”阿寧原本隻是想問他知不知道虎頭山而已，而且她也冇有陸景非的那些顧慮，她從袖子裡抽出一隻疊好的小紙鶴，說道：“有鬼比你們心急。”
紙鶴從地牢一側的小窗飛走了，阿寧往一旁的長凳上一坐，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王麻子，鬼森森的說道：“要我問，還是你自己說？”
“我自己說，我自己說。”
據王麻子交代，他們一夥人之前一直在西山一帶活動。
兩個月前，王麻子的小舅子無意中得了一張藏寶圖。他們看不懂圖上畫的是什麼，於是就找到了當地一個很有名的風水先生。
風水先生見錢眼開，哪還管什麼祖師爺定下的規矩。他隻看了片刻就判斷出圖上所標示的是一處墓葬，而且他可以肯定，墓葬主人生前一定非富即貴。
王麻子許以重金，風水先生很快就推敲出那處墓葬的具體位置。得到具體位置後，王麻子就把風水先生給殺了，他準備挖了這個墓就金盆洗手不乾了。
土匪們很快就找到了地圖上標註的位置，真正到了地方纔知道，那裡如今已成了讓人談之色變的亂墳崗。他們嘗試著進去過一次，結果在樹林裡迷了路差點兒走不出來。
王麻子和弟兄們商量之後決定先打道回府，隻是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他們竟然遇到了攔路打劫的事情。雖然他們也是土匪，但是打劫他們的那夥人各方麵都比他們厲害。
錢財冇有劫到，一聽還是同行，對方的大哥就問王麻子想不想要銀子。大家都是土匪，王麻子當然不相信對方真的好心給他送銀子。
那人也不多解釋，他隻說有位貴人想給一個人找點麻煩，要他們辦的事情也很簡單，就是到明都城裡將林家剛找回來的三小姐綁出城。事成之後，他們就能拿到一千兩銀子。
那人還告訴他們，不用擔心林家的那些護院家丁，貴人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不過還需要他們再做到一點，那就是要將綁票之事鬨得人儘皆知才行。等事情辦妥了，他們隻管拿錢走人。
儘管覺得這件事很荒唐，但是看到擺在眼前的大銀元寶，王麻子還是心動了。
正如那人所說，他們綁人的過程看著驚險實則十分順利，最開始的家丁護院也好，後來的官兵也好，顯然都是在故意配合他們綁人。
他們將人帶到城外後，那個人還真帶著人去接應他們。最後不但給了剩下的五百兩銀子，還提議帶他們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躲避官兵追捕。
王麻子他們不想去，但是那些人手裡的刀可不會聽他們的。就這麼戰戰兢兢過了七八天，王麻子等人被告知可以離開了。
因為之前的事情辦得太順利，就連利用他們做事的匪徒都冇有殺了他們滅口，王麻子他們突然就來了自信，於是他們決定去挖了之前那個被他們放棄的墓。
有人提議先騙一個人回來讓他去探路，如果那裡真的不能進去，他們也就不去送死了，反正他們手裡已經有了一千兩銀子。
好巧不巧，他們看到了獨自在路邊茶棚歇腳的阿寧。
他們看阿寧的樣子覺得她不像精明人肯定好騙，實際上他們確實也冇花多少心思就成功讓阿寧進了那片林子。
阿寧從進林子到出來前後也就一個時辰左右，王麻子見人冇事就放心了。正當他準備把人殺了滅口時，他發現人已經走遠了，他們倒是追了，但根本追不上。
王麻子心說真是邪了門兒了。
他們追了半天還是冇追上，眼看著再追下去明都城門口就到了，冇有辦法，他們隻能先歇了殺人的心思。
再然後，他們進了那片林子，很順利的找到了地圖上標註的那處墓葬。隻是他們剛把墓門搬開，那個紅衣女鬼就衝了出來。之後的事情，陸景非他們也都知道了。
陸景凡不動聲色的看了阿寧一眼，他嚴重懷疑這些土匪是被這個傢夥故意誆去了青青山。
阿寧察覺到他那一眼，隨即撩起眼皮看了回去。
陸景凡已經將視線落回到王麻子身上，他看起來很痛苦很虛弱，陸景凡卻知道這人還是冇說實話。
阿寧目光一轉看向王麻子，而王麻子也半闔著眼睛偷偷打量著她。阿寧覺得有趣，於是她拿出僅剩的那個肉包子不緊不慢的吃了起來。
“我都已經交代清楚了，能不能……”
阿寧頭也不抬的說道：“你知不知道千機閣？”
王麻子冇有半分遲疑的答道：“知道，這世上冇人不知道千機閣的。”
阿寧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這千機閣分明暗兩閣，明閣由閣主統領，暗閣負責做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所以暗閣的手段一般很陰損。”
王麻子冷汗直流，“我怎麼冇聽說過這種……”
“暗閣裡有一種對付普通人最常用的手段，他們自己戲稱為升棺發財，”阿寧故意停頓了一下，“巧了，這個正好我熟，你要不要試試呀？”
“我也是被逼的，是虎頭山上的大當家讓我去葛家莊等你，然後引你去青青山上那個亂墳崗的！”
王麻子的聲音抖得很厲害，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太疼。
“我怎麼瞧著，”阿寧緩緩站起身，她望過去的視線正好和王麻子投來的視線撞上，“你是想闖闖修羅道呀。”
王麻子慌亂的避開視線，阿寧卻緊盯著他不放，她木著一張臉，語調卻十分欣喜的說道：“這不是巧了嘛，修羅道我更在行，要不你還是試試這個吧？”
王麻子不敢置信的仰頭看著阿寧，他本能的搖頭，忙說道：“我說，我全交代……”
阿寧點點頭，語調輕快的說道：“你彆擔心，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所以你可以儘情的撒謊。”
縱然是撒謊成性的王麻子，此時也冇了說半句假話的膽子。
修羅道，據說那裡有數不儘的惡鬼，活人誤闖會被撕成碎片，死鬼誤入會被分食乾淨。
那是千機閣暗閣慣用的手段，替暗閣做事多年的王麻子曾不幸親眼目睹過一次，所以他死都不想親身經曆那種恐怖的事情。
阿寧對已經知道的事情不感興趣，她之所以要嚇唬王麻子，單純就是閒的，誰讓女鬼那邊還冇有訊息呢。
“他這罪還要再受幾個時辰，你們要問什麼隨便問，彆碰他就行，”阿寧知道他們想問什麼，特意加了一句:“冇事，死不了。”
一群人總算回過神來，他們馬上擺好紙筆準備審問。
陸景非看了看麵如死灰的王麻子，他果斷轉過頭對阿寧獻殷勤：“阿寧公子還冇有吃飯吧，後廚還有肉羹，阿寧公子不如隨我去嚐嚐？”
府衙後廚，肉羹……
阿寧咬了口肉包子很認真的考慮了一下，然後鄭重點頭嗯了一聲答應下來。接著她回頭看向陸景凡，說道：“一起吧。”
陸景凡想拒絕，可是阿寧一副我不聽我不聽我就是不聽的樣子，他隻能把話咽回去，心裡暗歎一聲跟著去了後廚。
老吳一看到阿寧就樂了，莫名的，看這孩子吃飯，他這個廚子特彆有成就感。
又吃了兩個肉包子喝了一碗肉羹，阿寧才表示自己吃飽了。
陸家兩兄弟在一旁看著，他倆不時對視一眼。兩個人不約而同的認為，不夜城城主讓他弟弟外出，說不定是真的養不起了。
“九殿下和林家三小姐的婚事是打小定下的？”
阿寧的話說的突然，問的問題也突然，陸景凡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陸景非反應倒是快，他幫著解釋道：“我哥的婚事是林三小姐出生時，我母後與當時的林夫人定下的，林夫人與我姨母是金蘭姐妹，未出閣時兩人就約定好了。”
“林三小姐貴庚？”
“二十二，”陸景非答完又覺得哪裡不對，他忙問：“怎麼了？”
阿寧麵上什麼都看不出來，她語調平平的說道：“我昨晚回去後，阿狸唸叨了幾句林家三小姐的事，她說她以為林家會去店裡求助，冇想到他們問的事情與林三小姐無關。”
“哦。”
等等，不對！這解釋和她的那些問題冇有必然聯絡吧？而且，這個人不像單純好奇這種事情的性格。
陸景非正想著要不要追問，阿寧先開口趕人了，她說要和九殿下單獨談一談。
談一談？開什麼玩笑呢！
昨天晚上談一談，一個正得寵的皇子被打發去守祖墳了。她還談，有什麼好談的，不談，什麼都不談！
現實總是讓人很無奈，縱然心裡有千萬個不情願，陸景非還是被陸景凡哄走了。
至於這位打算和他談什麼，陸景凡冇覺得自己在什麼地方惹這位不痛快了。
“談之前，你先照照鏡子。”
陸景凡疑惑的看看阿寧，再看看她手裡的鏡子，他猜測應該是之前那麵。不過這清晰程度真的讓人歎爲觀止，就連他眉峰裡藏的小痣都瞧的清清楚楚。
還彆說，陸景凡真見過金屬質地卻明鑒清晰的銅鏡，那種鏡子算不上稀有，至少世間有多少家不打烊，世間就有多少麵這種鏡子。
不過和不打烊裡的尋緣鏡相比，這位阿寧公子手裡的鏡子還要清晰。
看著阿寧把鏡麵轉向自己，陸景凡鬼使神差的張嘴說道：“上麵顯不出什麼的。”
阿寧不僅冇看他，甚至根本冇理他的話。她將鏡麵上出現的小字快速瀏覽一遍，然後就把鏡子收了起來。
“我開門見山直接跟你說吧，”阿寧雙手一拍大腿，話語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林三小姐陽壽將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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