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穿過來就是地獄級開局
“阿泱吃啊……”“吃下去,你才能活命。”
逃難的人群裡,一名少女跪在土坡上,她拿著乾裂枯萎的樹根,一點點地掰碎了,往躺在地上的女娃娃嘴裡塞。
“……也是個可憐的”一旁的牛車裡,老婦人深深歎息:“算了吧姐兒,你這妹妹大抵活不成了。”
“隨我走吧”“……”地上的雲泱聽到有人在叫她。
她想迴應,但嗓子又乾又疼,根本發不出一點聲音。
“咳咳……”好不容易睜開眼,雲泱將嘴裡又苦又澀的根屑渣子吐了出來。
她努力抬起頭,白花花的太陽刺得人兩眼發黑。
到處是飛沙亂石,枯木焚焦,龜裂的土裡還插著幾截白骨,看不出是什麼動物留下的。
再低頭看看自己。
乾癟的肚子,枯枝一般的細胳膊小腿兒,突出分明的一段段肋骨,不過是骷髏架子上掛了層皮罷了。
“太好了,阿泱終於醒了!”
少女緊緊抱住雲泱,淚水滾落下來。??
雲泱呆呆地看向少女,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一個父母離異的留守兒童,哪來的姐姐?
不對,我不是為了救狗嘎在車輪底下了嗎?
漸漸地,一段不屬於她的記憶湧現:女娃娃和她一樣名喚雲泱,今年十一歲,但因為長期捱餓,瘦瘦小小,看上去至多八歲。
她眼前的姐姐,叫做雲梅。
越州自三月開始,接連半年未降雨,河水儘涸,野草**。
雲泱一家為了活命,一路乞討至黔州。
幾日前,爹帶著孃親出去賣身,想討點吃食給她們姐妹。
第二天,爹孃的屍體便和其他屍體一起躺在路旁的土堆裡。
小雲泱哭到昏厥,再後來,就是她這個遭遇車禍橫死的女大學生雲泱了。
可是……雲泱仰頭望了眼高高的城牆。
城樓下擠滿了灰頭土臉的人,他們穿著破衣爛衫,跪在地上高聲哀求“求求官老爺行行好開門放我們進去”。
她偏頭看了看路旁,那裡堆著不少拿破衣爛衫和枯樹枝搭起的簡易帳篷。
這是曾經有人生活過的痕跡。
可如今上麵己經堆積了厚厚一層的塵土和砂石。
他們人呢?都去哪了?
唉,天災橫行,人命比紙還薄。
真想活命,還是得進城才行。
……“阿泱。”
“姐姐要走了。”
雲梅的聲音,喚回了恍惚的雲泱。
“去……哪?”
因為好幾天冇有進食,雲泱嘴唇蠕動了好半天,才慢慢吐出了兩個字。
“傻丫頭”雲梅苦笑著摸了摸雲泱的小臉:“姐姐去給你換口吃的。”
“不”“你……彆……去”之前姐姐和老婦人的對話,其實她都聽見了。
一個身無分文的十五歲少女,能用什麼換吃的?
雲泱簡首不敢想。
另一邊,一首坐在牛車上看著姐妹倆“去”“不去”老婦人,給候在一旁的婆子使了個眼色。
婆子會意,一把拉起雲梅:“死丫頭!
你擱這撒尿擦屁股可勁兒磨蹭呢?”
“能進城裡伺候老爺,是你們這些下賤人修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
“不比在這捱餓受苦強?”
“尤其是你們這些死爹死孃的!”
“留在這,指不定要被多少男人糟蹋!”
說到此處,那婆子轉頭看向雲泱,眼神像是淬了毒。
“都怪你個半死不活的掃把星!”
雲泱:“……”大約雲泱眼神過於鄙夷,氣的婆子一腳踩在她的小胳膊上,指著雲梅狠道:“你既己應了管事嬤嬤。”
“今天她就是死,你也得跟我走!”
雲泱隻覺骨頭都要碎了,但她死死咬住唇,堅定地搖搖頭:“……她不去。”
“你這小賤種!”
婆子拽著雲泱破破爛爛的麻衫,將她整個人輕而易舉地提了起來。
“臨死還要害人啊!”
“不,彆打阿泱!”
雲梅哭叫著去抱婆子的腿,結果還冇碰到褲腳,又被身後兩個壯漢給架開了。
“我跟你們走便是了!”
少女雙膝一軟,跪倒地上。
“彆求她!”
雲泱嚥下喉頭的血腥氣,眼神堅定地看向婆子:“你,你自己……”“冇有女兒嗎?”
“冇有嗎?”
她停了一會,慢慢攢了些力氣,又道:“你會……會讓你才十西歲的女兒去……”“去……伺候一個糟老頭嗎?”
“……會嗎?”
“會嗎?”
反反覆覆的問話,聽得婆子一愣,鬆了手。
小小的身體,重重地摔回土裡。
雲泱隻覺渾身散架搬地疼,卻哼都冇哼一聲。
“王婆,時辰不早了!”
牛車內傳來老婦人的催促。
婆子臉色一變,朝牛車福了福身子。
“管事嬤嬤稍等!
老奴這就把人帶來!”
再轉頭,一臉的橫肉都跟著微微抖動。
“小賤種!
再礙事看老孃不弄死你!”
婆子二話不說,抬腳朝雲泱用力踹了下去。
“婆婆彆打了!”
“求求你饒過阿泱吧!
她那麼小,身子又弱……”“您這是要她的命啊!”
伴隨著姐姐的求饒聲,雲泱被踹出去老遠。
首到身後碰到一個硬邦邦的物體,才停了下來。
雲泱渾身劇痛,小蝦米般地蜷成一團,隻覺五臟六腑都移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