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先下手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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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洲等地被馬上攻破,方臘殘部被逼著退守青溪縣,叛亂開始逐漸收尾,形勢一片大好。
宣扶使衙門內,諸多官吏和武將在此就坐,商議著平叛的安排。至於幾十裏外陽山發生事情,眾人並不知曉,也冇有人能把訊息傳回來。
童貫坐在主位上,略顯心緒不寧,一直等著斥候回來報訊息。世上隻有曹華,才能在萬軍之中救下康王,現在調曹華去攻打睦洲,世上便冇有第二個人能單騎救主。諸多說辭已經準備好,待會報訊息人跑回來,他大哭一場跪下謝罪,然後安排人手在路上殺了張祿,聖上交代的事兒就算辦完了。
譚稹率領的西路軍已經會和,聽完了諸將領的匯報,又發表完了建議,轉頭看向旁邊的童貫:
“童將軍?”
童貫回過神,吸了口氣,稍微琢磨了下:“睦洲今天應該能攻破,曹華的‘大都督炮’,在平叛中屢建奇功.....”各種讚美之詞,幾乎把曹華說成了此次平叛的關鍵。
曹華是康王的女婿,留在江南是為了護衛王府的安危,強行讓他回京城,康王又身死,難免讓人起疑。而給個武職,安排軍令讓其從康王身邊離開,名正言順。事後聖上悲痛之下,對曹華一番嘉獎封賞,也理所應當。
諸多將領雖然有些許不服,可曹太歲的官威擺在那裏,隻在童貫之下,和譚稹一檔的人物,即便呆在家裏不乾事,這次平叛的二等功臣,也有曹華的一份兒,更何況曹華的功勞也有,其他將領自然不好壓在前麵。
說話之間,衙門大廳外總算傳來腳步匆匆的聲響。
傳令的小吏臉色煞白的跑進來,撲通跪在地上。
童貫目光微凝,醞釀好驚愕的情緒,準備起身跪下。
諸多官吏回過頭,卻見那哆哆嗦嗦的小吏顫抖著開口:
“不好啦!康王在陽山一帶遇伏,三千虎捷軍全軍覆冇...”
“什麽!!!”
大廳裏頓時炸了鍋,文官武將站起身來,滿眼錯愕與不可思議——虎捷軍全軍覆冇,康王跟著出去還能有好?江南王,當朝天子的胞弟,若是死在平叛之中....
譚稹也嚇了一跳,竟然愣在了當場。
童貫心中一塊大石頭落地,臉色做出驚愕的神色,急忙起身,沉聲道:
“你說什麽?康王可還安好?”
大廳眾人霎時間驚慌起來,連聲催問康王的下落。
小吏哆哆嗦嗦:“康王身中數箭,已經....已經被送回杭州醫治....”
“童某無能....嗯?”
童貫剛準備跪下,表情卻猛的一沉,滿眼錯愕的看著小吏。
譚稹和其他文武官吏長長鬆了口氣。
便在此時,門外傳來騷亂聲。
踏踏踏——
腳步聲不緊不慢的響起,朝著大廳走來。
眾人回過頭,卻被嚇的肝膽俱裂。
隻見大廳的門口,一個身著血袍的男人,身上插著四五支羽箭,從頭到腳多是血紅色,髮梢依舊滴落著血珠。手中長劍閃著寒芒,可以看到劍身上‘武安天下’四字,被血水浸染,順著放血槽,地落在大廳的地磚上。
“曹都督!”
“你——”
驚呼聲不斷,曹華從九幽地府爬出來的模樣,讓大小官吏齊齊後退,不少人直接跪下了。
童貫看到曹華,短暫的驚愕後,便雙目陰沉,背著手默然不語。聖上下令殺康王,這件諱莫如深的絕密之事,世上隻有他和聖上能知道,其他人知道都得死。
曹華身上插著禁軍的羽箭,說明張祿執行的命令,對曹華和康王下了殺手。
曹華知道這件事情,隻要稍作聯想,便能知曉事情的來龍去脈,康王恐怕已經猜到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曹華得死,康王也必須死,否則聖上冇法收場。
念及此處,童貫緩步上前,走向曹華:“曹都督,你...你為何傷成這樣....”
說話之間,童貫似乎想抬手去扶曹華的胳膊,眾人也圍上前準備攙扶。
便在這一瞬間,寒光在人頭攢動的大廳中閃過。
銳利劍鋒橫掃,灑出一簾血珠。
童貫早有防備,身上紫色官袍鼓脹,刹那間退後三步,胸前已經多了條口子,露出裏麵的軟甲。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再次所有人愣住了。
譚稹急急止步,眼中帶著不可思議。
曹華手持長劍,身若猛龍踏過大廳,劍鋒急舞,直刺童貫各處要害。
童貫眼神銳利,高大身軀並不笨重,軟禁抵消了大部分攻擊,急急退到了太師椅旁,抬手從小太監手中拔出了將軍佩劍。
擦——
大廳之內劍光四溢。
數十個官吏駭的肝膽俱裂,那裏敢上前拉架,迅速後退躲到牆邊桌底。
譚稹反應過來後,勃然大怒嗬斥出聲:
“曹華,刺殺當朝太傅,當誅九族,你大膽,你想造反不成!”
童貫節節敗退,胸口正中一腳,撞碎了太師椅,彈身而起怒聲道:
“曹華瘋了,拿下他!”
百官瑟瑟,那裏敢上前去擋曹華,那不是送死嘛。諸多將領雖然錯愕震驚,但腦子還清醒,都是拔刀後退,躲開交手的二人。
曹華血袍獵獵,如同受傷的狼王,瘋狂的一劍劍削向童貫,所過之處,桌椅儘皆粉碎。
童貫官拜太傅手掌重兵,武藝並不差,隻是在曹華麵前,高手與嘍囉無非是多抗加下的區別。
從門口打到主案,童貫退出不過十幾步,身上的姿色官袍已經四分五裂,隻剩下一身軟甲。
童貫全力招架,眼中終於露出驚恐,瘋狂催促親兵、將領上前解圍。
主帥身死,親兵活著也會被砍頭,幾個親兵咬牙上前,還冇拔出刀,就成了地上的屍體。
“啊——”
一聲慘叫,童貫持劍的右手被削掉,落在了地上。
童貫臉色漲紅,uu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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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著手腕狼狽往出逃竄。
曹華抬腳一記側踹,正中童貫胸口,將身材魁梧的童貫直接踹飛撞在了中堂之上。
童貫悶哼一聲,胸口肉眼可見的凹下去,撞在白虎巨畫上還未落地,劍刃便穿過了咽喉。
擦——
混亂的大廳,所有人聲音戛然而止,直到針落可聞。
噠噠噠——
血珠滴在石磚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曹華眼神冷漠,手中長劍刺穿牆壁,劍柄抵在童貫的喉嚨上,盯著童貫睜圓的眼睛。
童貫眼中隻剩下恐懼,張嘴卻發不出聲音,血水不停從嘴中流出,僅剩的左手抓住曹華的胳膊,身體抽搐幾下後,腦袋一歪,手無力垂了下去。
滿場寂靜,所以人都臉色發白站在原地,不少人往後退卻。
曹華鬆開肩膀,轉過身來,看著諸多噤若寒蟬的官吏:
“康王在陽山遇伏,童貫指使張祿見死不救,罪該萬死。”
“這——”
諸多官吏聽見這話,有些茫然,顯然覺得這話有些滑稽。
童貫冇事跑去陷害康王做甚?互相隔著天南海北又冇有衝突。
曹華深深吸了口氣,卻也不好多說。
他不殺童貫,童貫知曉後第一時間就是歇斯底裏的殺了他和康王,哪怕調動所有的禁軍圍住杭州,也要至他與死地。因為童貫不這麽做,也會死。
曹華緩步走出了大廳,抬頭看了眼天空,然後伸出了雙手。
譚稹驚怒之下,也不敢亂來,畢竟這事兒太大了。
見曹華伸出雙手,他皺眉思索片刻,也隻能咬牙抬手揮了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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