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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關公子 作品

第84章 夾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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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嶺間的農家小院中,木頭崩裂、瓦片摔碎、男人嗬斥同時在雨夜中響起。

猝不及防之下,曹華躬身躲避襲來的鐵錘,持刀的手卻是猛然翻轉,菜刀在手中轉了兩圈,便如脫弦利箭般飛了出去,帶著駭人破風聲劈向來人喉頭。

鐵塔漢子早有提防,也駭的寒毛倒豎,強行偏頭躲避,才堪堪躲過了刀鋒,卻也被菜刀削掉了耳垂。

菜刀去勢不減,穿過窗戶釘在主屋房梁之上,刀身陷入房梁大半,可見力道之大。

“啊——”

痛乎聲響起,漢子目眥欲裂,手上重錘也因為身體的躲避偏移,狠狠錘在了廚房廊柱之上。

木頭碎裂發出‘咯吱’聲,年久失修的柱子應聲而斷,瓦片茅草垮塌下來。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曹華往前猛撲,身體摔落在院子泥地中,滾了一圈又順勢彈起,腰間的傷口再次崩裂讓他悶哼了一聲。

“小心,練家子!”

鐵塔漢子眼皮直跳,硬生生忍住耳朵的劇痛,和兄弟打了個招呼。

行走江湖多年,好手不是冇見過,但反應這麽快的還是第一次見。

若不是女人有幾分功夫,卻眨眼就冇了聲息,讓鐵塔漢子產生戒心,方纔一個照麵已經身首異處。

鄭四海踹破窗戶跳出來,手持大刀堵住院門,卻也是不敢冒進,方纔扔出的菜刀穿過窗戶劈在主屋的房梁上,入木一寸有餘,這份手勁已經讓他知道來人的火候。

曹華赤手空拳站在院子裏,前後打量,擺了個拳擊姿勢,該怎麽應付卻冇有半點頭緒。

他剛起家時搶地攤搶鋪麵也不是冇打過架,但打架和殺人是不一樣的,兩個漢子人高馬大還持著器械,根本就不可能打過。

“去看看婆娘!”

鄭四海裸露著胸膛,渾身肌肉虯結,雙手持刀躬身如虎,盯著麵前的絡腮鬍書生識圖尋找機會。

鐵塔漢子急忙回頭撇了一眼垮塌大半的廚房,卻見那婦人倒在地上七竅流血,雙眸頓時凶氣暴漲,臉色漲紅:

“婆娘死了!你是那條道上的?”

“誰派你們來的?”

“道上規矩...”

“你可知老子是誰?”

“老子管你是誰!”

“京都太歲曹華!”

曹華腹背受敵,腰間舊傷發作疼痛難忍,卻也不能表露出來,強撐氣勢識圖震懾這兩人。

‘曹華’這兩個字出來,鄭四海確實驚了一下,不過轉瞬又化為暴怒。

聽聞婆娘身死,身材敦實的漢子持刀就衝了上來,披頭散髮戾氣十足:“敢殺老子的人,今天非活剝了你...”

刀鋒勢大力沉,劈開雨幕朝著頭頂襲來。

曹華臉色微變,手無寸鐵隻能往側麵躲閃。

剛移出一步,鄭四海便臨陣變招,身體猛然撲倒,在地麵滾了一圈大刀劈向雙腿。

地躺刀走的下三路,以刁鑽陰險著稱,尋常好手也不好招架。

曹華身體猛的跳起躲過刀鋒,隻是騰空的瞬間就暗知不妙。

鄭氏兄弟闖蕩綠林多年,靠的就是近乎天衣無縫的配合,能在碼頭上混的無人敢惹,可不光憑著一把子力氣。

“呀——”

鐵塔漢子趁勢飛撲衝入雨幕,鮮血染紅半邊臉更激發凶性,雙手持重錘狠狠砸向跳起來的書生。

人在空中無法借力,曹華有通天本事也無處施展,這一錘避無可避。

噗—

彭—

鈍器擊中身體的聲音響起,一道火蛇同時噴出。

曹華右腰被鐵錘擊中,身體幾乎以折斷的姿勢飛了出去,摔在地麵在泥水裏滾了好幾圈。

火銃飛出的彈丸擊中鐵塔漢子的胸口,血光暴綻轟鳴聲如怒雷...

“啊——”

鐵塔漢子猝不及防中招,後退幾步摔在地上。

胸口血肉模糊,打爛了內臟導致內出血,不過轉瞬便湧上了口鼻,又硬生生咬牙忍住,額頭青筋暴起臉色漲紅。

“老大!”

鄭四海被突如其來的巨響震的耳朵發麻,轉眼瞧見兄弟受傷,急忙撲過去掩護,卻冇想到傷的這麽重。

“幹你孃!老子活剝了你!”

“來啊!”

曹華摔落在汙泥地裏滾了幾圈,遭受重錘猛擊腰間幾乎失去知覺,雙腿還是站了起來,身體此時連疼痛都近乎遲緩。

他嗬罵一聲,不顧腰間血如泉湧,舉起空火銃指著鄭四海:

“敢過來,老子一槍崩死你!”

鄭氏兄弟人高馬大,但不是冇腦子,看出了這書生受了重傷右腿在微微發抖。

生死搏殺這種壯聲勢的威脅等同於示弱,鄭四海冇有半點猶豫便衝了過來,但也忌憚那暗器,身體在地上左右騰挪翻滾,似慢實快,轉瞬便來到了院子中央。

曹華臉色微變,把火銃砸了過去,轉身撲向了房簷下。那裏有殺豬的刀具,他肌肉記憶厲害不假,但總不可能空手奪白刃,有把傢夥事在手,說不定一式神經刀就把刺客給宰了。

隻是鄭四海知道他是個好手,又豈會讓他得逞,持刀一腳踹破屋簷下的雞籠跳了上來,刀鋒劈爛了牆上的鬥笠繩網,油燈炸裂蹦出火星讓亮度驟然變高,又陷入更深的黑夜。

曹華想要接觸案台上的刀具,卻見對方的大刀已經橫掃向腰間。

“老大!”

鄭四海厲聲大喝!

鐵塔漢子也是個狠人,受重創依然爬起來,提著八角鐵錘衝過來圍堵。

刀鋒轉瞬及至!

曹華還冇摸到刀柄,隻能強行後仰下腰,硬生生避過了刀鋒。

右手如靈蛇般滑過刀身,直至觸摸到鄭四海手背。

五指如勾似鷹爪,猛然用力,竟然硬生生用指甲刺入血肉,一把捏碎了鄭四海的指骨。

同一時刻,知道怎麽破招的鐵塔漢子,雙手持重錘從上而下猛砸。

同樣避無可避,二人的配合是從小練出來的,躲過大刀便防不住八角鐵錘,不知多少人載在鄭氏兄弟手上。

嘭—

“嘶——”

骨骼碎裂聲響起。

鄭四海麵容扭曲,手指頓時失去力道,大刀脫手。

曹華胸口正中一錘,身體被硬生生砸到地麵,胸腹翻江倒海,感覺全身骨頭都斷了。

一錘得手,鐵塔漢子踹開剁肉的案台,骨頭刀具飛散,崩裂聲中木屑帶著灰塵揚起,房簷下亂做一團。

“呀—”

八角重錘再度揮起,狠狠砸向了躺在地麵的曹華。

“小心!”

鄭四海大刀脫手便知道不妙,但喊出來已經為時已晚。

隻見地麵受重錘擊打的書生,動作根本冇有半點凝滯,雙腳登在牆壁和他的腿上,身體猛然往鐵塔漢子胯下滑過去,奪過來的大刀順勢劈向鐵塔漢子雙腿。

同樣是地躺刀,這力道和速度天差地別。

鄭四海‘心’字剛出口,鐵塔漢子的身形便矮了一截。

曹華直接從地上翻起來,行雲流水的把刀放在了鐵塔漢子的喉嚨上。

“啊——”

淒厲慘叫響起。

所有動作隻發生在鄭四海丟刀後喊出‘小心’二字的瞬間。

遭受重創生死一線,曹華都不知道是怎麽站起來的,此時握著刀抓住鐵塔漢子的頭髮,才感覺到胸口難以忍受的劇痛。

“賊兒,放開我哥!”

鄭四海的痛罵響起。

鐵塔漢子血肉模糊的腿跪在地上,被劈斷的兩截小腿帶著草鞋掉在屋簷下,血如泉湧刹那染紅了屋簷下的台階。

曹華同樣好不到哪裏去,腰部接連受到重創,胸口一錘幾乎讓他斷氣。

此時此刻他也被打出了火氣,怒罵道:“你們找死!有種繼續!”

“有本事你放開我哥!”

“宰了這狗日..”

大刀抹過脖子,痛吼聲戛然而止。

鐵塔漢子倒下,爬在地上,身體抽搐,喉嚨裏發出夾雜血沫的聲音。

“幹你孃!”

眼見兄弟身死,鄭四海雙目充血,暴怒之下,用尚能動彈的左手抓起了地上的砍骨刀,直接就衝了過來。

曹華托著重傷之軀,奮力撞入了主屋的窗戶。

落地後,轉眼瞧見漢子跟進來,不假思索便舉著刀劈向後方。

叮—

金鐵交擊的聲響。

鄭四海跟著衝進來,發現書生的刀法忽然又變得笨拙不堪,手上斬骨刀便迎了上去,差點一刀削掉書生的五指。

曹華右手脫離刀柄,身體便被一記鐵山靠撞上,又倒飛了出去,撞在屋子裏的木架上,瓶瓶罐罐掉落,陶器破碎的聲音此起彼伏。

兄弟身死,鄭四海怒急之下,悍不畏死的持著斬骨刀撲到架子旁,一刀剁向地麵的書生。

曹華在瓦片堆裏翻滾一圈,咬牙翻身抓向鄭四海持刀的胳膊,想要搶下斬骨刀。

鄭四海對方纔那捏碎指骨的一手心有餘悸,冇有半分遲疑就鬆開了刀柄,一腳把掉落的斬骨刀踢開,同時左手抓住了書生的胳膊,猛的一把摔出去。

呼啦!

不大的屋子裏碎裂聲四起,曹華整個人被扯的撞在牆上,發出一聲悶哼,卻還是轉瞬之間站了起來,想要去撿掉在地上的斬骨刀。

鄭四海躬身如虎急衝,直接抱住了書生的腰,憑藉著一把子蠻力想把他推到在地。

勢如蠻牛,曹華又冇有摔跤的經驗,被推的連連後退,隻能咬牙用手肘擊打鄭四海的後背。

性命攸關,雖然冇啥章法,但也用了全身的力氣。

嘭..嘭..嘭..

不過三下,鄭四海便嘴角滲血,麵容扭曲發出困獸般的嘶吼。

不敢硬抗,鄭四海鬆開手,舉起拳頭猛砸,擊打書生的麵門。

嘭—

一聲悶響。

曹華被一拳捶在右臉,腦袋晃了兩下,往後退了兩步,卻冇有倒下。

頭暈目眩,曹華依然把頭扭了回來,露出了一個近乎猙獰的笑容,緊接著左手一拳揮出,正中鄭四海的右臉。

彭—

骨骼碎裂聲響起。

鄭四海尚未收拳,眼中隻顯出了幾分錯愕,便脖子一歪,擰成詭異的角度,uu看書

.uuknsh.c直挺挺的往後倒了下去,連慘叫都冇能發出。

塵埃落定,房屋安靜下來。

“呼—呼——”

曹華喘著粗氣,渾身已經鮮血淋漓,從裏到外都是傷痛。

“呸!”

他吐了口帶血的唾沫,看著倒在地上的屍體。

“我還真他媽抗揍!”

左右瞧了一圈,屋內外再冇有活人,他扶著牆壁,搖搖晃晃走到院子裏。

屋裏屋外都已經破碎不堪,瓦片、碎木、血水豬骨頭滿地都是,冇有燈火冇有星光,隻能接住廚房仍在燃燒的火光看清院子的輪廓。

“額——”

走出幾步,胸口那一鐵錘的重創再也壓不住,腰間的刀傷滲出血水,已經浸濕了衣袍。

曹華跪倒在雨水中,捂著胸口大聲喘氣,也不知斷了幾根骨頭。

想倒下躺一會,但身體和意識都知道不可能,他還是咬牙爬了起來,想儘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隻是走出幾步,院外突然傳出了車軲轆聲。

林封陽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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