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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箏容爍 作品

第58章 兩把大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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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這到底不是庭審,而是聽證會,聽證會的目的,還是要弄清楚整件事情的本質,而不是要將任何人定罪,張斐也不會表現地咄咄逼人。

程𠠬回答不出這個問題,張斐也就冇有與之糾纏,轉而又問道︰“程都監,你方纔說,水兵缺衣少糧,這程副使要負一般的責任,那麼另一半是由誰來承擔?”

程𠠬一怔,忙道︰“另一半得由河北地區的官府和轉運司來承擔。”

張斐問道︰“這是為何?”

程𠠬道︰“因為這衣糧主要就是轉運司負擔,其次是地方官府,但在這過程中,他們總是三推四阻,找各種理由拖延衣糧的發放,咱家對此也冇有辦法啊!”

張斐點點頭,又問道︰“既然當時水兵缺衣少糧,程都監可有想過,縮短工期,亦或者等衣糧充足之後,再擇日動工?”

程𠠬忙道︰“河道工事,乃緊急之事,若是耽誤了,誰來負責?”

張斐道︰“程都監可否具體解釋一下,疏通三股河這工事,是有多麼緊急,如果在去年冇有疏通好,又會出現怎樣的情況?”

程𠠬道︰“如果不及時疏通,恐有水患的風險,這難道還不緊急嗎?”

張斐低頭看了文案,道︰“根據檢察院收到的訊息來看,此番河道工事,也就是加寬河道,打撈泥沙,等等,是以整治為主,不知是否?”

程𠠬點點頭。

張斐道︰“但是根據河北各條河道的情況來看,至少存有五條河道以上需要整治。如果我說程都監這個理由,可以應用於所有所有存在此類問題的河道上,程都監是否認同?”

程𠠬想了好一會兒,才道︰“我並不認同,因為三股河肩負東流計劃,理應首當其衝,乃是重中之重。”

張斐道︰“但如果是別得河道,程都監就不會這麼著急嗎?”

程𠠬點點頭道︰“當然。”

張斐低頭看了眼文案,道︰“但是根據我得知的訊息,程都監在整治任何河道時,都是如此急切,征召大量的河役,調集大量的廂兵,依靠人海戰術,快速整治河道。”

程𠠬再度陷入思考之中。

張斐等了一會兒,又問道︰“既然此次工事,是如此重要,是重中之重,那為什麼程都監事先冇有準備好?在我個人看來,衣糧應該是最基本得,兵法有雲,三軍未動,糧草先行。不知程都監是基於何原因,先行三軍?”

程𠠬依舊沉默。

張斐也不逼問,又轉而道︰“適才程副使曾說,當時水兵是亡命而歸,倘若不安撫好,恐會生變,你對此是否認同?”

程𠠬思忖一會兒,回道︰“我認為程副使小題大做,此問題並冇有那麼嚴重。”

張斐問道︰“那程都監認為當時程副使該怎麼應對?”

程𠠬道︰“咱家的意思,程副使的應對是冇錯的,隻是他的說法有些言過其實,而且,如果澶州能夠早點將衣糧送到河道上,也就不會發生這種情況。如果衣糧歸咱家管,那就是咱家的責任,但是這些衣糧可都不歸咱家管。”

張斐不得又問道︰“為什麼程都監不先溝通好,再行動工,就好比程都監之前先上訴陛下,求得陛下撥水兵給程都監。”

程𠠬再再再度陷入沉默中。

張斐點點頭,“多謝程都監。”

說著,他又看向王鞏,小聲道︰“請王學士出來作證,他看著好像有些著急。”

王鞏下意識地瞧了眼大口喘氣的王安石,嘴角微微抽搐了下,然後開口,請王安石出來作證。

程𠠬聽罷,整個人就如同泄了氣一般,癱坐在椅子上。

可怕!

這真是比傳言中還要可怕啊。

專門問人家自己不懂的,那人家怎麼回答你。

而王安石也隻是為程𠠬的智商感到著急,並不是要急著上場,他來到前麵,是完全冇有平時那種自信的神態,而頂著一張痛苦麵具來到庭上,坐在程𠠬邊上。

看著這個豬隊友,心都是涼的。

第一回嘗試過後,他就曾暗暗發誓,再也不出庭做供,完全就冇有庭辯那種暢快感,就隻有一股濃濃便秘風味,反正就是被動捱打,還不準還手。

真特麼要命啊!

張斐又是翻過一頁文案,掃視幾眼後,又抬起頭來,微笑地看著王安石,“首先,非常感謝王學士能在百忙之中,出席此次聽證會。”

“這是我分內之事。”

王安石淡淡迴應道,但內心是非常謹慎,目光偷偷注意著張斐的神色變化。

張斐點點頭,又道︰“此番請王學士出席,主要是希望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程都監的權力問題。”

說到這裡,他又低頭看了眼文案,“根據我們檢察院所查,正是在王學士的建議,朝廷設下河北製置河防水利司,且由程都監主持整個河北水利工事。”

王安石點點頭道︰“是的。”

張斐道︰“王學士能否解釋一下,為什麼要設這製置河防水利司?”

王安石道︰“因為東流計劃,是一個大工程,涉及到數十個州縣,而以前的治水,都是各州各管其事,且相互監督,導致時常相互掣肘,延誤工事,使得水患無法及時抑製,若出問題,他們又相互推卸責任,朝廷都不知該如何問責,如此情況是很難滿足這個工程,設製置河防水利司就是希望能夠統籌一切。”

張斐道︰“不知製置河防水利司職權是什麼?”

王安石道︰“就是修建河道。”

張斐道︰“關於征召勞役,調用將兵,以及調用衣糧,這是屬於製置河防水利司的職權嗎?”

王安石沉吟少許,道︰“應該是說,製置河防水利司是根據河道工事所需,下達命令,沿途州府,再根據這個計劃,去征召勞役,調集錢糧,去整治河道。

其中都水監、轉運司、監察禦史、地方通判都可對工事進行監察,而以往一旦他們意見不合,這工事就很難啟動,如今則是要以製置河防水利司為主,可避免這種現象。

在這裡,我再要說明一點,我朝大多工事,主要負責的都是各地廂兵,一般是不征召勞役,避免百姓耽誤農活,但是河道工事是例外,由於河道工事往往需要更多人力物力,還是會征召河道邊上的役夫來做的,水兵是不在其列的,製置河防水利司也無權調用水兵,這需要陛下和朝廷來決定。”

張斐問道︰“製置河防水利司可否自己製定計劃書,還是說這需要上報朝廷。”

王安石點點頭道︰“當然需要上報朝廷,在朝廷允許之後,製置河防水利司才能夠下達任務給各州縣。”

“多謝王學士能夠詳細為我們解釋。”

張斐道︰“但有一點我還想知道,在地方官府征召勞役的過程,有什麼限製嗎?”

王安石認真思索了一番,道︰“伕役是冇有固定的時日規定,有些幾天,也有些幾年,不過官府和民間都有一種說法,就是在春耕以前調發者稱春夫,因工事急迫調發的稱急夫。

還有規定,距離服役地點500裡以內的征發的,為“正夫”,必須要從事此項徭役;距離地點500到800裡之內的,可以以錢代役。

同時我朝與之前朝代有所不同,我朝還有規定夫糧每日兩升,這是在太祖時期就已經定下規定。”

唐朝的兩稅,其中有規定服役最長四十天,但是宋朝卻冇有這個規定,尤其是在河役上麵,這方麵規定的非常模糊。

張斐道︰“根據王學士所言,征召多少勞役,勞役多少時日,都是根據河防工事所需而定。”

王安石點點頭道︰“可以這麼說,隻不過征調勞役過多,同時亦非緊急情況,也是需要先上報朝廷的。”

張斐道︰“在非緊急情況下,征召多少勞役需要上報朝廷。”

王安石想了一下,道︰“這個倒是冇有具體規定,一般河道邊上的州縣,每年都會征召役夫,如果超出平時這個數目,就應該要上報朝廷。”

張斐問道︰“如果冇有上報朝廷,是否有違製度?”

王安石又遲疑一會兒,道︰“其實也不算是違反製度,不過我朝是有完善的監督製度,但如果有人有舉證彈劾河防大臣濫用民力,朝廷也會立刻派人去調查,如果確實存在這種現象,便會將其定罪。”

張斐道︰“朝廷可有製度來判定,怎樣纔算是濫用民力?”

王安石道︰“這主要是看當地百姓是否因勞役,而導致民不聊生。”

張斐又問道︰“怎麼纔算是民不聊生?”

王安石不爽地看著張斐,你這是純屬抬杠。“難道張檢控不懂民不聊生的意思?”

“我懂。”

張斐點點頭,又問道︰“但是我想清楚的知道,怎麼去判定民不聊生,比如一個縣城,是所有人都吃不上飯,算民不聊生,還是一半百姓吃不上飯算民不聊生。”

這個問題,在場所有人都懵了。

包括趙頊也在想,這個民不聊生該怎麼去算?

王安石也想了半天,“冇有這方麵的判定,一般都是當地官員根據情況來定。”

張斐又問道︰“適才王學士說,根據工事所需,征召勞役,朝廷能否準確判定,某項工事,應該需要多少勞役?”

王安石搖搖頭道︰“冇有!因為這很難去判定。”

張斐問道︰“拓寬多少,挖深多少,以及每個役夫每天可以做多少事,經驗豐富的官員,難道不能因此給出一個估算嗎?”

王安石道︰“河防工事,是非常復雜的,征召勞役往往都需要一兩個月,再加上天氣、土質的不同,河防大臣是難給出一個估算的。”

張斐點點頭,道︰“關於地方財政和河防財政,可有明確的職權關係?”

王安石道︰“主要負擔河防財政的是轉運司,而轉運司同樣也有監督河道工事的職權,正如我方纔所言,在製置河防水利司之前,轉運司若覺得有問題,是可以拒絕撥錢的。

但這也導致很多時候,轉運司成為延緩河道工事的罪魁禍首,故而我才建議陛下設製置河防水利司,即便是現在,如果轉運司認為工事存在問題,他們也是可以立刻上書朝廷,隻是要以河防大臣為主,而不能輕易拒絕撥錢糧,除非你握有鐵證,證明這裡麵確實存在問題。”

張斐問道︰“什麼問題可以上報朝廷?”

“任何問題。”

王安石道︰“比如說有人剋扣夫糧,濫用民力,貪汙**,等等。”

張斐道︰“侵佔民田,破壞百姓房屋,這些算不算?”

王安石點點頭道︰“這些都可以算。”

張斐問道︰“不上報算不算違反製度?”

王安石道︰“朝廷是有禦史監督。”

隻要張斐問他,又無違反製度,他一律避而不答,他知道這麼大的工事,不可能不存在這種情況。

張斐又再問道︰“不上報算不算違反製度?”

王安石無奈之下,才道︰“不能算是違反製度,但可以判定失職之罪。”

還是避重就輕,因為失職之罪,一般不屬於司法,而是屬於行政。

張斐道︰“假設在拓寬河道時,要征用民田、民屋,這需不需要先上報朝廷,還是說可以先征用,後上報,亦或者說,不需要上報。”

王安石道︰“這種事一般是地方官府和製置河防水利司來商量著定,如果事事都得先請示朝廷,也可能會耽誤工期。”

張斐道︰“但是翻閱很多文案,大多數河防工事,都冇有具體工期。就如此案,在所有相關文案中,都冇有指明工期,唯一相近的,就是程都監認為這很緊急,但甚至冇有相關文案,記錄到大概是在幾月之內必須完成。”

王安石思忖一會兒,道︰“當然還是儘早完成的好,如果在你的工事未完成之前,又遇到水患,那你可得負主要責任,河防大臣也不容易。”

張斐笑著點點頭,又問道︰“也就是說河防大臣,是可以根據工事,任意征用民田、民屋。”

王安石道︰“當然不能任意征用,而且地方官府也需要記錄在案。”

張斐道︰“如果地方官府阻止河防大臣征用一處民田,該以誰為主。”

“.當然還是河防大臣。”

王安石道︰“地方官府若覺得不合理,可以上書朝廷。”

張斐問道︰“根據王學士這番所言,濫用民力,難以判定,需要多少工期,難判定,征召田屋,難以判定,唯一可以判定的,應該就是貪汙受賄,但司法是講究證據的,也就是說,除非貪汙受賄,否則的話,司法是很難介入的。”

王安石道︰“具體事務,具體判定,司法當然是可以介入的。”

張斐問道︰“假設,朝廷下令,將河道拓寬五丈,但一不小心,拓寬了五丈一尺,並且毀了百姓的田地,司法可否追究河防大臣的責任。”

你小子又給我設套。王安石不禁暗罵一句,他要這麼說,那程𠠬可就涼了,忽然心念一動,笑道︰“我認為你問得這些問題,純屬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冇有治理過河道,不知其中困難,誰都想做到儘善儘美,但往往就是做不到。

雖然其中可能有百姓因此受累,但也有更多百姓因此可免於水患,並且可令國家長治久安。”

張斐道︰“王學士誤會了,我的這些問題,並非是在指責任何人冇有做到儘善儘美,我隻想問清楚一個問題,就是在整件事中,是否有法可依,這對於我們檢察院是否起訴是至關重要的,如果無法可依,那我們檢察院又憑什麼進行起訴。”

王安石想了一會兒,道︰“公檢法的製度,確實難以判定河道上的事。”

張斐笑道︰“但是目前看來,舊司法製度其實也很難判定,有人說濫用民力,也有人說冇有濫用民力,到底這裡麵冇有一個具體判定標準。”

韓琦撫須笑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他這聽證會,目的是指出弊政,而不是針對誰。”

富弼道︰“你隻道出其一啊。”

韓琦問道︰“其二是什麼?”

富弼道︰“如此類事,朝廷是可以個懲罰,就看官家願不願意,但製定出詳細標準,那麼公檢法便可介入。”

韓琦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說在此之前,公檢法確實無法介入。”

富弼稍稍點了下頭。

王安石想了一會兒,道︰“的確,目前未能準確估算出,不過這一點朝廷已經意識到,因此在事業學院中,我增加了農學和水利學。”

學得真好,都會藉機打廣告了。張斐強忍著笑意,“多謝王學士。”

王安石隱蔽地瞪他一眼,趕緊起身離開,是一秒都不想多待。

接下來,張斐又將司馬光給請上來,這必須得對等,要是請王安石,不請司馬光,小心司馬光三天不搭理你。

司馬光坐在程頤身旁,炙熱地目光看著張斐,好似在催促,快快快問,老子已經等不及手撕那賊。

張斐是心領神會,直接問道︰“我請司馬學士上來,也是詢問清楚,就是有關河防大臣的權力問題,不知司馬學士可否認同王學士的。”

“方纔他說得簡直就是一派胡言。”

司馬光當即怒斥道。

王安石似乎早有預計,頗為嫌棄地搖搖頭。

張斐問道︰“此話怎講?”

司馬光道︰“若依那他所言,河防大臣就可以無法無天,甚至可以征召一州百姓服役,以及肆意破壞百姓良田,但這怎麼可能。”

張斐道︰“是有相關製度限製的嗎?”

“當然是有的。”

司馬光道︰“河防大臣的職權,就隻是在於監督各地官府是否有根據朝廷擬定的計劃修建河道,他應該如你方纔所言,先視察河情,製定計劃,如拓寬多少,需要多少勞役,多少時日可以完成。

這個數目可以不具體,但至少要有一個大概數目,然後上書朝廷,再由朝廷決定是否采納。

如果采納的話,朝廷再下令地方官府,地方官府再依令行事。這才叫做依法行事。”

他神情激動,好似憋了太久。

張斐道︰“但是我有查閱相關製度,確實是冇有一套標準的製度,也冇有明確河防大臣的職權。”

司馬光哼道︰“那是因為製置河防水利司乃是新設的官署,自然是冇有完善的製度,但如果製置河防水利司能夠決定一切,豈不是有違祖宗之法,再加上朝廷並冇有廢除舊的完善監察製度,故此相關監察部門,還是能夠製衡這製置河防水利司。”

張斐點點頭,道︰“但即便如司馬學士所言,問題依舊,怎麼判定是否濫用民力,怎麼判定民田、民宅是否應該納入工事中。工事所需勞役、錢糧,這統統都冇有具體規定。

假設以前監察製度仍舊有效,那麼這些監察人員,又如何判定這些問題,會不會如王學士所言,他覺得需要兩個人,而你覺得隻需要一個人,兩個人便是濫用民力,這工事永遠都完不成,而且,司法也難以介入。”

司馬光點點頭道︰“你說得很對,如果有一套標準的話,那當然是非常好,這方麵確實有待完善。”

張斐問道︰“那這屬於誰的責任?”

“屬於.!”司馬光突然瞧了眼張斐,道︰“屬於我們這些大臣的責任。”

但隨後他又馬上補充道︰“但是治水的目的是為百姓避免水患,若是勞民傷財去治水,害得百姓無家可歸,無田可種,為得又是什麼?

就拿此案來說,是不是真的要在寒冬臘月,且缺衣少糧的情況下,去擴建那一點點河道,即便完善此番任務,其實也不足以抵抗洪水,此非一日之功,自然不能急於一時。

隋煬帝修運河,唐太宗也修運河,為何結果又是截然相反,原因就在唐太宗會體恤百姓,同時製定非常完善計劃,是絕不會急於一時,修建運河可是貫穿整個唐朝。

而程都監之所以督促他們趕工,隻因他好大喜功,而不顧士兵死活,難道朝廷要鼓勵這樣的行為。

以史為鏡,可知興替,急於一時,往往會導致更加惡劣的後果,倘若程副使將水兵拒之門外,使得水兵認為,這橫豎都是一死,那他們又會做出怎樣的事情。

雖然無法判定多少勞役算是濫用民力,但至少可以根據當下工事急緩,當地民生情況,來判定有無濫用民力,有無破壞民田、民宅。”

張斐直點頭道︰“司馬學士言之有理,但檢察院不能遵循理來行事,而應該遵循製度、規則、法律。

關於對程都監的指控,似乎都冇有準確判定標準。”

這小子有時候比我還死腦筋。司馬光道︰“怎麼冇有?你可以去查檢視,在征召勞役的時候,有多少徇私枉法的行為。”

張斐道︰“但是具體征召勞役,是地方官府所為,如果這其中有問題,那應該追究地方官府的責任,製置河防水利司,並不直接參與征召勞役的過程。”

司馬光道︰“他們也隻是服從製置河防水利司的命令。”

張斐道︰“在製置河防水利司的命令中,可有指明,可以在違法的情況去征召勞役?”

司馬光急切道︰“但是製置河防水利司的命令,就是逼著地方官府不遵守法律。”

張斐道︰“但程副使就是以律法為由,拒絕了程都監的命令。”

“.?”

閉環了。

司馬光是有氣無力道︰“因為他們擔心遭到程都監的報復。”

張斐道︰“關於這個問題,適才我也向程副使詢問過,司馬學士可有不一樣的答案”

“冇有!”

司馬光雙目一合。

真是生無可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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