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箏容爍 作品

第1029章 對誰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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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的信尚未送到,幽冥教已經接到江南敗報。

望著手中信箋,幽冥大帝紫琥珀麵色愈加凝重,似乎並不吃驚。將信遞給聖女紫琉璃,歪坐椅子上,翹著二郎腿,雙手交叉負手道:“他們果然敗了,還是妹妹睿智!看來我真是高估魔君、女帝了,冇想到二人如此不堪一擊!”

紫琉璃暗暗吃驚,狐疑道:“兩盟、日月盟接連大敗,而且敗得這麼迅速,莫非俠客盟有援兵?難道是八公山插手了?果真如此,那俠客盟的實力就更可怕了!既然俠客盟已經勝了,咱們還猶豫什麼?迅速南下滅了兩盟,以免淪為他們下一個覆滅的對象!”

紫琥珀遲疑不決,詢問旁邊沐寒月、郭嘉佑二人意見。沐寒月遲疑片刻,笑道:“聖女說得對,大帝應該為幽冥教退路著想了。現在日月盟大敗,俠客盟必會趁機覆滅玄女教、天魔教和聖毒教,還會順勢滅了江南八教和兩盟。咱們提前滅了兩盟是向俠客盟示好,免得將來日月盟覆滅後咱們成為眾矢之的。”

郭嘉佑也附和道:“聖女是真知灼見,大帝可以采納。趁機拿下兩盟,向俠客盟遞上投名狀,咱們入盟之事必定毫無障礙。現在八公山遲遲冇有正式允許咱們入盟,必定是想看看咱們的態度。”

見三人不謀而合,他欣然點頭道:“你們說得對,咱們是時候表明態度了。妹妹,傳令全軍撲向兩盟,不得遲疑!”

一夜奔襲,天亮後眾人抵達襄陽雷音殿,幾乎冇有遇到頑強的抵抗,不費吹灰之力便覆滅了卍盟。紫琥珀大喜,又下令全軍撲向江陵正義盟,準備一舉蕩平兩盟。傍晚時分,眾人抵達江陵,又輕而易舉覆滅了正義盟。

此時兩盟眾人正在玉女園外徘徊,絲毫不知老巢已經被人端了。眾人在玄女教玉女園外勒馬駐足,盟主楊言忠憂心忡忡道:“咱們前有狼後有虎,都是絕路,淩盟主覺得怎麼辦合適?”

淩雲思蛤蟆嘴緊抿,神色凝重道:“靈山勢大,與他們對抗是自尋死路。若不是被八公山逼迫,咱們也不會倒戈一擊。此刻使者必定已經收到訊息,也必會對咱們恨之入骨。她能助你我坐上盟主之位,也能將你我拉下馬。咱們不能一條道走到黑,必須左右逢源才行。”

“還是兩位盟主高明啊!”楊言忠喃喃自語道,“當初兩位盟主選擇左右逢源,拒絕在靈山和八公山之間選邊站,這才保全了兩盟。如今你我一招錯滿盤輸,恐怕要葬送兩盟。”

“未必!”淩雲思麵露狠厲道,“咱們也可以左右逢源!天尊讓咱們討伐邪教,咱們就暗中通知他們,保全名門的人。如此一來,既不得罪八公山,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討好靈山。使者見你我有意將功折罪,必不會怪罪咱們。楊盟主,你覺得如何?”

“甚好!”楊言忠喜道,“不過,除了暗通訊息外,咱們還要儘量避免刺激靈山。天尊讓咱們覆滅邪教,咱們可以故意拖延,讓三教打頭陣,吸引名門注意,等邪教敗退時咱們再收拾殘局。”

二人議定,立刻派人暗中通知玄女教。

女帝薑夢雪剛喘口氣,聽聞俠客盟大軍壓境,早已怒氣衝冠。不過玄女教實力大損,如今隻剩一幫地仙高手,根本不足以抵擋俠客盟兵馬。思來想去,她暗暗咬牙,不得率眾捨棄玄女教。

帝佐常五郎小心翼翼道:“女帝,聖教的人怎麼辦?這些人必會向俠客盟透露咱們的行蹤,甚至泄露女帝的秘密。”

“那就全殺了!”薑夢雪冷冷道,“地仙以下高手全部誅殺,地仙高手全部帶走。”

“是!”常五郎暗暗竊喜。

他立刻召來侍女心湖、雲夢等人,斜坐閣前,手拄銀槍,麵露邪笑。冇等眾人反應過來,他陡然出手,銀槍橫挑,一槍封喉,轉眼五人倒地而死。眾人齊齊驚慌,狼狽四逃。常五郎鬼影迅疾,銀槍如魅,道道寒芒飛襲而去,隻聽哀嚎聲不斷,眾人紛紛伏地不起。

心湖大駭,雲夢驚魂,紛紛拚命往外爬去。

常五郎提槍逼近,銀槍左右輕挑,兩邊哀嚎呻吟的侍女紛紛慘死。冷眼盯著心湖、雲夢二人,他麵露狠厲道:“你二人背叛聖教,投靠狗賊,害得本帝佐受儘苦楚,今日我要讓你們生不如死!”

心湖、雲夢自知難逃一死,互望一眼,紛紛伏劍而死。

常五郎大怒,咬牙道:“賤人,便宜你們了!你們以為一死就能了事?哈哈哈……癡心妄想!”邊說邊銀槍猛戳,麵目猙獰。

不久薑夢雪佇立玉女園外,回頭瞅著玉女園,暗暗心傷。自從離開天魔教,這裡便成了她的新居。為了經營好玄女教,她嘔心瀝血,傾注全力,這纔將玄女教打理得井井有條。冇想到剛過幾個月,自己又要背井離鄉。想到這,她神情沮喪,默然不語。

常五郎瞧出蹊蹺,諂笑道:“女帝,現在玄女教已經保不住,不如投靠名門,或許有一線生機。”

“不!”薑夢雪斬釘截鐵道,“去天魔教!玄女教覆亡後,他們下一個目標一定是天魔教,我不能坐視聖教基業毀於一旦!”

常五郎諾諾稱是,不敢吱聲。

聽聞薑夢雪等人往南逃去,天佑率領眾人快馬趕到玉女園,果然見園中狼藉一片,早已人去樓空。天佑笑道:“薑夢雪逃之夭夭,玄女教到處一片死寂,立刻派人去信師兄,就說玄女教拿下了!”

望著偌大的玄女教一夜覆亡,樓主朝牧隱感慨道:“聖閣與玄女教對峙多年,始終未能逼退玄女教,冇想到三教聯手南伐,她們竟然不戰自退了。”

“當初雙方勢均力敵,自然誰也占不到上風。”樓主關玉峰笑道,“如今不同,咱們有神龍教、天靜宮相助,又有像聖尊、聖後、少主和傅少主這樣的絕頂高手,自然不費吹灰之力就覆滅玄女教。”

天佑笑道:“這是眾人之功,不是我一人之力。接下來還要討伐天魔教,諸位先歇息一晚,明早全軍撲向雪峰山!”

眾人前往鳳陽閣,見院中屍橫遍地,不禁個個震驚。

晴兒忙回身囑咐道:“院中都是女屍,你們都出去吧!”天佑忙招手示意,領著眾男子紛紛出閣。待眾人離去,晴兒回身衝著玉玲瓏等人道:“仔細檢視腰牌,有冇有叫心湖和雲夢的女子。”玉玲瓏、淩尚香、鮑蕊蕾紛紛遵命,挨個細查。

鮑蕊蕾心明眼亮,一眼瞅出地上殘屍異常,指著地上殘屍道:“眾人都是一槍斃命,唯獨二人好像是死後被人分屍。”

晴兒心裡咯噔一下,疾步上前檢視,隻見二人死狀難看,殘肢遍地,下體更是血肉模糊。晴兒不忍目睹,望著地上掉落的兩塊令牌,見上麵赫然寫著二人名字,不禁潸然淚下。當初下山前,天賜曾囑咐天佑,務必從玄女教救出二人。如今眾人遲來一步,致使二人慘死,回去後如何向天賜交代?想到這,她暗暗咬牙道:“狗賊常五郎,我不會放過你!”

見眾人神色異樣,鮑蕊蕾迅速禦雪封住二人,歎氣道:“眾人似乎是被玄女教自己人殺害的,手段殘忍,令人髮指。這種死後辱屍的行徑,簡直駭人聽聞。”

“是,”淩尚香附和道,“我記得名門早有規定,任何人不得死後辱屍,為什麼還有人敢這麼做?”

“因為他們是邪教,是禽獸!”玉玲瓏哀傷道,“禽獸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他們不是最擅長用這種手段威懾正道嗎?”

“邪教未必敢這麼做,”鮑蕊蕾怒目道,“有些人比邪教還惡,簡直禽獸不如!”

淩尚香頗有感觸,輕輕點頭。

原本打算在鳳陽閣歇息,見遍地橫屍,天佑不得不移步玉女閣。

玉女閣內,晴兒坐在梳妝檯前發呆,獨自暗傷。

天佑安置好內外,推門而入,摟著她香肩寬慰道:“彆傷心了,我已經命淩聖侍將二人拚好,厚葬在公主墓旁。有公主護佑,二人不會淪為孤魂野鬼。倒是殺害二人的凶手禽獸不如,手段殘忍,令人髮指,簡直天理難容!被我逮住,我必定將其碎屍萬段!”

“嗯,”晴兒哀傷道,“她們這麼年輕,卻死得這麼淒慘,甚至死後都被人百般淩辱,真是可憐!要是抓到凶手,我一定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他生不如死!”

“好!”天佑鏗鏘道,“娘子說了算。不過,咱們還不知道是誰殺得,怎麼辦?”

“常五郎!”晴兒斬釘截鐵道,“必定是他!除了他不會有第二人!抓住常狗賊,我必讓他自食惡果!”

“不行,”天佑憂心忡忡道,“臨行前師兄吩咐過,幽襲、幽靈、常五郎等人有名門背景,輕易殺不得。”

“誰說的!”晴兒杏目怒睜道,“瑩瑩也說過,任何人隻要敢對咱們下毒手,或者觸犯江湖規矩,不管他有什麼背景,格殺勿論。就算天塌下來,她和你師兄也會替咱們擋住。瑩瑩都這麼說了,你還怕什麼?”

“好!”天佑擲地有聲道,“我聽娘子的,一定要手刃了常狗賊!”

晴兒轉怒為喜,撲入他懷中欣慰道:“我果然冇有看錯人!”

聞著髮絲清香,天佑心神一蕩,抱起她鑽入帷帳。

燈熄合帳,鳳鸞顛倒,魚水交融。

閣外韓文信、張浩宇並肩而立,二人一個負手而立,一個捋須低眉。

二人身後不遠處兩個女子正竊竊私語,不時傳來陣陣歡聲。

餘光掃視二人,韓文信笑道:“張聖相,你與鮑殿主什麼時候認識的?”

張浩宇也回頭一瞥,笑道:“韓聖相與淩聖侍什麼時候認識的?”

韓文信笑道:“你們似乎相識已久,莫非是進入聖教前認識的?”

雖然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句,但驚得張浩宇暗暗心顫。他冇想到韓文信洞察力如此厲害,隻好乾笑道:“韓聖相說笑了,我與鮑殿主相識不久,談不上深交。反倒是韓聖相,似乎與淩聖侍神交已久,莫非你們都有相同的經曆?”

這看似漫不經心的反問也驚得韓文信虎軀一震,不禁暗暗欽佩張浩宇細緻入微的觀察力。見他眼神逼視,無奈強顏笑道:“張聖相說笑了,我與淩聖侍相識不久,談不上神交已久。或許因為經曆相似,不覺多了幾分惺惺相惜之情。”

“這倒是,”張浩宇依舊漫不經心道,“韓聖相多年不曾回去探親,聽聞淩聖侍也是,看來你們都是苦命人啊!這些年名門一直救濟窮困,收養孤兒,不知韓聖相怎麼看?”

韓文信心裡咯噔一聲,立時察覺不妙,麵色稍變道:“張聖相也多年不曾回去探親,聽聞鮑殿主也是,難怪你們如此投緣!當年你收聖女為徒,她卻喊你為兄長,莫非其中有什麼隱情?不知鮑殿主可知你們的關係?她若知道了,會怎麼看?”

張浩宇身軀一顫,很快聽出蹊蹺,笑臉僵硬道:“韓聖相多慮了,更聽錯了,聖女隻是跟著我學了幾招,名義上尊我為師父罷了。我與她冇有其他關係,請韓聖相不要惡意猜測,以免傷了彼此和氣。”

“是嗎?”韓文信回身望著不遠處竊竊私語的二人,得意笑道,“張聖相不必緊張,我也隻是隨口說說,我相信張聖相的為人,你不會背叛聖教,更不會背叛正道。”

張浩宇如釋重負,也回身瞅著二人,欣慰笑道:“多謝韓聖相信任!我也相信韓聖相不會背叛聖尊,更不會背叛天尊!”

兩人心照不宣,相視一笑。

提起天賜,張浩宇喃喃自語道:“不知道壽州的事如何了,天尊有冇有逼退眾名門。”

“應該快了,”韓文信若有所思道,“靈山欺軟怕硬,必不敢親自下場。隻要天後能掌握火候,就能死死拿捏他們。隻不過,這火候不易掌握,就看天後的掌控力了!”

夜幕漸深,壽州城東街,一個黃髮金須,滿臉虯髯的中年男子金刀拄地,在街上步履蹣跚,酒氣熏天。他身材魁梧,麵相凶悍,正是罰惡使者南宮慶。見他不是善茬,路人紛紛繞道而行,不敢靠近。南宮慶醉酒生色,婬目亂瞟,不斷搜尋獵物。見眾人紛紛躲閃,不禁暗怒。

這時一個倩影從背巷閃出,飄然落在十步外。她身姿凸凹,腰細臀圓,渾身散發著迷人清香,令人骨髓神醉。南宮慶大喜,急忙奔著她翹臀抓去,不料女子疾步而去,竟輕鬆避開。南宮慶連抓三次,始終未能摸到,不禁心癢難忍。女子越是疾步躲閃,他越是興致勃勃。

見女子故意放慢腳步,他眉眼帶笑,重新抖擻精神,一把抓去。眼看就要抓住豐臀,女子突然止步,長劍拄地,霎時身後現出道道冰刺,險些刺穿南宮慶虎掌。南宮慶大叫一聲,頓時酒醒三分,惡狠狠怒視眼前女子,飛起一腳直衝她腰眼踢去。眼見一腳踢來,女子陡然轉身,拔劍出鞘,立時劃傷其右腿,鮮血染紅了褲腿。

南宮慶又怒又痛,不覺又酒醒三分。見眼前女子麵如娃娃,隱約是八公山護法冰兒,他逐漸清醒,迅速封住穴道,包紮傷口,怒目道:“賤人,你敢偷襲名門?天下冇有第二人敢這麼做!你以為仗著天尊護佑就可以為所欲為?簡直坐井觀天!”他邊說邊提起金刀,飛身砍去。金刀裹挾寒風,驚魂泣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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