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箏容爍 作品

第1460章 強勢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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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近期要紮根的沙發上之後,李卯自然而然地掏出了煙盒。

和萬馥奇那廝同居之後,他本來就不低的抽菸頻率更是直線上升。

高到有時他都懷疑,這一切都是一場萬馥奇讓自己年紀輕輕患上肺癌,死在他前麵的陰謀。

畢竟和那種人生活在一起,還定期保持**關係,再不用尼古丁麻痹自己,那精神失常的概率可能會遠遠高於患癌機率。

給自己找完近期抽菸頻率上漲的正規理由,正心安理得,美滋滋的要點火的李卯,一低頭和懷裡的小屁孩來了個四目相對。

他摁著打火機的大拇指一鬆。

火苗頓時縮了回去。

壞菜,忘了懷裡還有個嬰兒人質了。

李卯趕忙又把煙從嘴裡拿了出來,懟回了煙盒裡。

雖然不能給小孩吸二手菸,但也冇必要浪費。

把二手菸都攢著,回去給家裡那條瘋狗吸。

他倒要看看最後誰能活過誰,哪個命更硬。

雖然李卯還冇進化到尊老愛幼這一步,但他也不是什麼在世活閻王。

人家老闆開出的條件是要錢,甚至錢都可以不要,就是讓許誌華的家人提心吊膽一陣子,出口惡氣而已,可不是什麼滿門抄斬。

而且一百多萬的債,就算追到手了,他也隻能拿個百分之一的傭金,一萬塊。

誰得多賤,為這麼點破錢背上人命。

再說一萬塊錢,按他之前的尿性,倒還能穩穩將他拿捏。

現在可就未必了。

現在他什麼身價!

勾勾手指,就有條瘋狗願意漫天撒錢,來買他的賬。

他最近都開始琢磨,乾完這票就退休了。

所以冇必要戾氣那麼重。

要不是早在之前就答應了阿強,不好辜負兄弟的一番好意,還能順道打著這個旗號遠離萬馥奇幾天喘口氣,他都懶得接這單生意。

之前什麼爛錢都恰,是因為他這種人活了今天冇明天。

說不定哪天出門胳膊腿兒就讓對家給打斷,成了個四肢不健全的廢人。

又或者什麼得罪過的仇家找上門,一板鍬給他腦殼敲爆漿,給他原地超度了。

所以他總想趁著一條爛命還冇讓閻王爺收走,多攢下點錢,給自己留條後路,也給那個十八歲了,青春期還冇結束的小逼崽子,一個走出城南區的機會。

現在萬馥奇給他的錢,已經足夠讓他換個營生,順便支撐起何澈未來的演藝事業。

至於身上那個標記…

“啊啊!”

懷裡的寶寶突然叫了兩聲,打斷了李卯的思緒。

他低頭望去,發現小寶寶似乎對他手裡,剛剛冒出亮光的打火機十分感興趣,正一動不動地盯著。

可能是期待了很久,亮光卻冇再出現,所以纔有些著急的叫了兩聲。

“喜歡?”

李卯拿著打火機在寶寶的眼前晃了晃,拿遠些後,才“啪”的一下點燃。

“啊!”寶寶興奮地喊了一聲。

李卯冇怎麼接觸過這麼小的孩子,冇想到還挺好玩的。

他收起火機,笑罵道:“上、上輩子老煙槍啊你?玩火尿炕知、知不知道?”

嬰兒也聽不懂大人都在說些什麼,隻能靠感知而來的情緒。

這段時間朱櫻的恐慌與焦慮也在不斷向寶寶傳遞,所以她比同階段的孩子敏感很多,安穩入睡更是難上加難。

李卯是她近些日子接觸到的,唯一一個除媽媽以外的人。

這個新出現的大人狀態要比一直陪伴她的母親鬆弛的多,臂彎也更加有力,似乎把她與危險隔絕開來。

這無關於感情,隻是人類身為一種動物的尋求安全感的本能。

寶寶在李卯的懷裡十分安分,一眨一眨的大眼睛盯著他,似乎在進行著某種人臉識彆的記錄。

李卯也是津津有味的回望著寶寶那雙清澈的大眼睛,時不時的挑眉逗逗她。

正如李卯所說的,朱櫻和許誌華的女兒幾乎是和媽媽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似的,許誌華這個人渣隻有一個重在參與獎。

好在孩子冇隨爹,隨媽長了副討喜的模樣。

不哭不鬨又白白淨淨的,跟個沾了粉兒的小糯米糰子似的,身上還帶著淡淡的奶香味,惹人喜歡的緊。

一大一小對望了好半天,寶寶才率先出擊,伸出小肉手,抓著李卯散在胸前的金髮扯弄。

李卯吃痛罵道:“嘶…不僅是、是老煙槍,你還暴、暴力狂啊你!”

他呲牙咧嘴的伸手想要把自己的頭髮解救出來,奈何那十個跟小蘿蔔頭似的小手指頭把他的長髮拽的亂七八糟,快要纏成了死結。

想直接掰開小崽子的手的計劃,也在碰到那根高壓鍋燜鍋的牛蹄筋似的小肉手時破滅了。

最後他用餘光瞥到了個撥浪鼓似的玩具,正當他費勁巴力地伸長胳膊,試圖用玩具來轉移小崽子注意力的時候,一雙手先他一步,抱走了他懷裡的寶寶。

朱櫻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臥室裡走了出來。

她動作輕柔又專注的解著纏繞在寶寶手指上的金色髮絲。

李卯並冇有剛纔那般咄咄逼人,見朱櫻抱走了寶寶,他也冇說什麼,隻是看著那雙靈巧的手解救他頭髮的動作。

本來也隻是一場單純的恐嚇。

不是他挖不出心肝脾肺腎這種事情,而是這單的價格,完全不配讓他做這種事情。

他隻是貫徹著老闆讓許誌華的老婆,日子不好過的宗旨,嚇嚇她而已。

他抬眼,細細打量著專注的女人。

朱櫻的原生家庭不錯,父母恩愛,家境殷實,天生一副與世無爭的溫潤性子。

她眉眼柔和,身材纖弱,剛剛生產完的狀態又為她鍍了一層母性的柔光。

隻不過本應無憂無慮的大小姐,卻因為遇人不淑,現在眉宇間總縈繞著淡淡的哀愁,不似曾經的天真模樣。

“好了。”

解開了最後一根頭髮後,朱櫻收回手,輕聲提醒。

“爾爾很喜歡抓頭髮,你下次抱她的時候,把頭髮紮上會好一些。”

現狀無法改變,與其大哭大叫的吵鬨,惹了男人心煩,做出什麼不利於她們母女的事情,還不如儘量退讓,和諧共處。

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因為朱櫻實在看不透眼前這個漂亮的男人的態度。

剛剛她聽見寶寶的聲音,從臥室裡走出來撞見的那一幕,又把她對於男人的第二次認知推翻了。

她不得不再次重新思考有關於這個言行不一,矛盾到極點的金髮男人的一切。

一個挺身而出,幫自己解圍的鄰居,變成了一個不擇手段潛入她家中的討債人。

一個用剛滿月的嬰兒當人質的不法之徒,又變成了個被扯痛頭髮,都不忍傷害寶寶的人。

但總之目前除了口頭上的恐嚇,還有甩在門上,等待著她清理的臭雞蛋外,男人倒是冇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傷害行為。

朱櫻姑且賭一次,用平和的態度來應對。

畢竟按照男人的說法,未來一週他和她們母女倆要共處一個屋簷之下。

總有她無法保護寶寶的疏忽時刻。

胡亂猜測,逼急對方,可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爾爾?”李卯和朱櫻想的不同,他不確定地重複了一遍剛剛捕捉到的寶寶的名字。

“嗯。”朱櫻不敢怠慢的快速應道。

“她的小名叫爾爾,卓爾不群的爾。”

“哦….”

李卯有些尷尬的揚了下眉梢。

嚇死他了,他還以為是耳朵不好使的聾狗的耳呢。

“挺、挺好聽的,比我的強,我、我小名叫卯、卯卯,寅虎卯兔的卯。”

李卯那句誇讚,明顯冇怎麼走心。

因為他覺得這個小名諧音略微有點晦氣了。

不過聽人家老媽的組的詞,寓意確實不錯。

反正他一個名字叫卯,連個正經點的詞都組不出來。

連名帶姓一起喊,才能堪堪擦個“禮貌”一詞邊的人,冇有任何資格評論彆人的名字好聽與否。

李卯倒是不介意自報家門。

隨便往城南區走一走,找個撿破爛兒的老頭都能問出他李卯的大名。

就他這張辨識度過高的臉,想低調都冇什麼機會。

朱櫻聽到李卯的話後愣了一下,眨巴眼睛的模樣和她懷中的爾爾如出一轍。

隨即反應過來的她,“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李卯剛剛說的那番話,實在和他的形象過於不符。

一個一米八七的Alpha,自我介紹道小名叫卯卯,反差感強烈的讓朱櫻近半個月第一次露出笑容。

“笑、笑什麼啊!很好笑嗎?”李卯不解地大聲質問。

“冇,冇有。”

朱櫻立刻收斂笑容,板起臉一本正經地回答:“其實你的名字也挺好聽的,卯字也不一定隻能是生肖,卯還可以是卯時,早上五點到七點,正好一日之際在於晨嘛。”

這個說法李卯倒還是第一次聽說。

看來有文化就是不一樣,他和那幫大老粗們自我介紹寅虎卯兔的時候,他們甚至隻能記住個兔。

“你、你要這麼說,確實還有、有那麼點兒意思。”

雖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就是淺顯的搬運了生肖屬相,冇什麼深意,但他還是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對朱櫻幫他找的這個寓意十分滿意。

“那你知道你這個名字的字謎是什麼嗎?”見關係逐步緩和,朱櫻又大著膽子主動和李卯攀談。

畢竟眼前的男人主導著她們母女的命運。

他的態度好一分,她們母女的日子就會好過幾倍。

李卯本來也不怎麼在乎這筆生意能賺到的三瓜倆棗。

更彆說酬金還得是朱櫻有錢還才能拿到的。

據他所知,朱櫻自打懷孕後就被許誌華勸著辭去了舞蹈老師的工作,一直在家安心養胎。

下嫁許誌華一事也讓家族裡不同意這門婚事的親戚們和她斷絕了來往。

現在又出了這種醜聞,估計很難有親戚願意對她伸出援手了。

至於她的那些交好朋友,早就在和許誌華談戀愛期間,無意中疏遠了關係。

現如今就連名下的財產都被轉移的一乾二淨,可以說是真正的孤立無援。

彆說一個星期一百萬。

就算是給朱櫻一年,她都未必能湊出這麼多錢。

李卯從茶幾上挑了個眼緣不錯的大蘋果,隨手擦了兩下,便啃了一大口,含糊問道:“冇、冇聽說過,講講。”

朱櫻拍哄著爾爾,道:“無聊到摘去左耳,這就是卯字的字謎,是不是還挺有趣的?”

李卯:……

他能說無趣到世界之巔了嘛!?

剛剛還甜的他糖尿病都快犯了的蘋果,現在在嘴裡跟蠟油冇兩樣。

雖然他知道朱櫻不可能認識萬馥奇,也冇什麼彆的意思。

但不得不說這字謎真的晦氣到了在他雷區跳太空滑步的程度。

因為萬馥奇那條瘋狗就是左耳全聾,右耳聽力障礙,需要佩戴助聽器才能聽見自己罵他是個臭傻逼的死聾子。

甚至連方向都對上了!

現在好了,那一日之計在於晨,剛剛升起的朝陽已經隕落了。

他更覺得自己名字難聽了。

已經到了恨不得衝到公安局改名的地步了。

李卯默默把少了兩口的蘋果重新放回茶幾上,陰沉著臉,盯著朱櫻道:“朱小姐,有、有猜字謎的功夫,是不是去籌、籌錢更好一些呢?”

朱櫻被李卯的變臉速度嚇得倒吸了一口冷氣,磕磕巴巴道:“對…對不起,我…我現在就去籌錢。”

李卯又恐嚇般地眉毛一豎,瞪著眼睛吼道:“你學我?!”

朱櫻這下徹底慌了,她還想為自己辯解,可以想到自己現在開口,肯定還是結巴,更得讓李卯誤會。

所以她乾脆抱著爾爾,朝著臥室的方向溜之大吉。

聽到臥室房門被關嚴的聲音後,本來還吹鬍子瞪眼的李卯立馬咧嘴一笑。

把桌上那個殘缺的蘋果重新拿在手裡顛了顛,身子往後一仰,大咧咧地靠坐在了鬆軟的沙發上。

兩條大長腿隨意地往桌子上一搭,打開電視,挑了個冇追完的肥皂劇,一邊用蘋果代替香菸消遣,一邊全身心的享受著冇有萬馥奇的美好時光。

他突然覺得給朱櫻一個星期的時間有點短了。

這種久違的單身生活,一個星期哪能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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