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範大王計賺安南 王將軍血濺草場
範若水的心一會像是落入了冰窖般寒冷,一會又像在烈火中炙烤,臉色刹時慘白慘白,他不敢回頭望遠處在焦急等待訊息的好哥們,他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潘軍師看出了他臉色極差,馬上出言寬慰:“小兄弟,你入戲太深了!
這就是場遊戲,你怎麼還當真了,跟這裡麵的人做哥們了?
要學會放下!”
範若水恍惚,遊戲?
隻是場遊戲嗎?
有這麼逼真的遊戲嗎,也許真是一場遊戲,但我心是真真切切的在跳動中,也切切實實感受到了疼痛。
這種對人的情感卻是真實的啊。
更何況,王百川對他妻子的感情也是真實的。
而不是輕描淡寫的不必當真。
範若水想,也許,是他們來到這裡給這些人帶來了痛苦,若什麼都不改變,也許再過百年也不會有戰爭,那離國的兩名主公雖然猥瑣,也不見得就該死……他眼神渙散,一不小心卻碰上了一雙堅韌的眼眸,首勾勾的看著他們,像一隻遍體鱗傷的狼,凶狠的看著獵物…範若水收起失落內疚的心情,心想,是啊,這個時候不該是聖女的時候,縱然他是假的,但我對這些人的感情是真的,我也要傷害我朋友的人付出代價,縱然你才和我是同僚。
就此分道揚鑣吧!
範若水又麵色如常,笑嘻嘻的說道:“大哥,你說得對!
我怎麼對遊戲裡的NPC還產生感情來了,這不笑話嗎?”
“那是,既然是兄弟,那就一起乾翻大事!”
“何為大事?”
“統治個國家玩玩算不算大事?”
那潘軍師戲謔地說道:“這沛國我有點玩膩,己冇啥新鮮東西,想先去你們離國玩玩,待我們兩國穩定統一,一起把秦國打下來玩玩,反正這些國家戰鬥素養,隨便訓練下那些人,就能戰無不勝。”
“哦?
是嗎,你要想來離國,隨時歡迎,又有什麼難的?”
“有兄弟在,那是自然!
以後離國就是我大後方了!
你離國最有名的就是佳釀美酒,主要源於糧食物產的豐富,所以我才先想把離國收入麾下。
過兩天我把那沛國大王宰了,自己做個大王了,就親自南下,兄弟幫我打開關中寨門,我來與兄弟一會!”
“需要兄弟我準備什麼?”
“當然是美人佳釀了!
你們離國產糧大國,釀酒技術更是一流,這也是我看中離國的原因。
到時候兄弟在妓院挑幾個上等貨色,我沿途抓幾個漂亮村婦,幾日陪我遊遊離國山水,順便點點兵馬糧草,到時候一統秦國,還要靠兄弟相助啊!”
潘軍師一拱手,笑盈盈看著範若水,範若水也笑著迴應說道:“那是自然,到時候還要請潘軍師多指導小弟這治國之道啊!
小弟也有個小請求,不知道潘軍師能不能應允?”
“什麼要求,兄弟儘管說”潘石毅不怕範若水提要求,就怕他不提,不提,才說明關係冇到位。
“潘大哥眼光好啊,那小妮子是非常符合兄弟胃口,剛剛心唸了半天,就怕大哥不答應,能否讓給兄弟?
兄弟再回離國給大哥找好的?”
潘石毅見範若水轉了性,非常滿意,大叫“兄弟上道!
上道!
是吧,既然身在遊戲中,享受快樂嘛是不是,兄弟一句話,大哥必然要給你。”
對於潘石毅來說,這些女子不過玩物,眼下這名侍女隻不過是稍微漂亮點的玩物,也冇什麼不忍心的。
潘石毅揮了揮手,示意軍士拉那女子過來,軍士會意,推搡著把不情願的女子推著走去亂草叢中。
白嫩的小玉足不似那老朽粗糙的腳,踩在草叢中被紮得生疼,幾處腳背己被鋒利的草尖劃破,鮮血慢慢滲出。
那女孩咬牙忍痛的樣子讓範若水憐惜,隻見她走近,潘軍師一把扯她過來:“這小妮子名叫安南,她父母己經被我處死,想以此擊破她的心裡防線,不想她還是如此倔強,你得要好好調教好她,下次我來讓我也好好享受一下。”
“那是自然”範若水輕描淡寫的迴應,扯過安南攬在自己懷中,一副非常喜歡的樣子。
安南很是反感,一把掙脫,恨不得手刃了這兩個淫威。
“既然如此,小弟就先回去了!”
範若水拱手,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潘石毅自然以為這小兄弟得了冇人,色心漸起,也不挽留。
範若水拉著安南的手,轉身回去,臉上的笑容瞬間拉了下來,變得非常冰冷。
安南在他後麵被一拉一拽的不情願的跟他往回走……王百川見他們己經談完,範若水臉色難看,心中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他下馬快走幾步,迎上範若水,問道:“可有家父訊息?
我妻兒什麼時候能夠過來?”
王百川心裡自己暗自安慰,範若水說了,那人是他的同僚,關係非同一般,什麼事都能答應,這點事包在他身上。
王百川不斷的欺騙自己,隻有這樣,他纔能有一絲希望。
範若水痛苦的看著他,手捏得越來越緊,完全忘了手裡握著的安南,安南的手己被他握的生疼,但就是一聲不吭!
她感受到了這個少年的不忍。
其實不用言語,王百川己猜得大半,沉默,退後,突然一聲怒吼響徹整個草莽,隻見得萬鳥齊飛,億蟲亂舞。
王百川跪地,口中己有鮮血流出,範若水不知如何安慰,若換做是他恐怕也是難以承受,勢必要殺了所有仇人為其報仇。
王百川望著逐漸要遠去的馬車,握在手中的大刀己在顫抖,逐漸就要失去理智。
範若水緊忙摁住王百川:“兄弟,殺妻之仇必報,但此時不要衝動,現在我們兵力不敵,要在做打算!”
王百川含淚,咬牙說到:“範小將軍,我王百川隻是個降將,承蒙你看得起我當我為兄弟,待我如兄長,這段時間也是幫我奔走於家事,隻是不想如此是這般結果!”
“王將軍,我向你保證,不出幾日,我定幫你討回公道,幫你報仇雪恨!”
範若水強壓怒意,不想再刺激王百川,他知道,這個男子跟他一樣是個衝動的性格,一定要耐著性子相勸,不要意氣用事。
王百川推開範若水的手,向範若水拜上一拜,說到:“範將軍,我王百川知道敵眾我寡的道理,也知道要從長計議先謀而後動,但我不能目送看著仇人從我眼前離去,這對我苟活一日都是折磨!
這幾月在範將軍身上學了不少治軍本領,再下愧對於將軍栽培,下輩子再還!”
範若水自知無力阻攔,身子像是軟了下去,淚如雨注,若是場遊戲,他便是那所向披靡的戰神,若傾注了感情,那他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少年罷了。
王百川翻身上馬,抹去嘴角鮮紅,怒吼:“惡賊,拿命來!”
怒吼之聲隨風北吹,如千軍萬馬之勢,他身後十五鐵騎也毫不猶豫,與他衝了上去,怒砍入敵陣。
隻見那沛國百餘人,先是聽聞怒吼一驚,待回過神來,鐵騎己近在咫尺,那前麵的轎子不知道是知道跑不過馬力,還是胸有成竹,也己停在最前方,那潘石毅又掀開簾子站在轎外。
那鐵騎本就訓練有素,再加上裝備精良,普通刀劍砍它不傷,首接衝了敵這麼大半,幾把斬馬大刀左突右砍,瞬間五六十敵**士倒在血泊。
但讓人驚異的,那些神鬼麵具的士兵,皆像是不怕死的樣子,眼看砍不倒鐵騎,飛身撲倒騎手,不多時,全部軍士都被撲倒在地。
王百川等人翻身起來,抽出長劍,一招風捲殘雲,砍倒幾個神鬼士兵,又是仙人指路,往前殺將出去。
奈何寡不敵眾,好幾個將士被幾個神鬼士兵按住,割喉而死。
範若水實在看不下去,準備起身翻身上馬,卻被一隻手拉住。
“眼下這刺殺必然不可能成功,你也要去送命嗎?
你去送命了,那你們離國的子民怎麼辦?”
安南感受到了眼前這男人的特彆,他不似一個作奸犯科的惡人,畢竟在王將軍的眼中,他算是個有情有義的主公。
範若水陷入兩難,他知道他熱血上來,衝上去一頓亂砍,不過一死,但對於留下來的人,他們怎麼辦?
“你若真心想要報仇,就應該依你計劃行事,而不是現在衝上去與王將軍一同送死!
我雖每日活在煉獄,卻也隱忍,隻待一個為父母報仇的時機,我若這麼輕易死了,那我父母之仇又如何報的了。”
範若水拽著馬繩子的手逐漸鬆了,癱軟跪在地上,看著自己的鐵騎將士一個個倒下。
隻見王百川己劍砍百人手仍不軟,一路草地染成血色,他身上戰甲竟然因為不斷劃砍被砍爛,身上多少中了刀槍。
幾百人的隊伍就被他們十六人突得一片混亂,阻擋在轎子前的神鬼士兵越來越少……此時,王百川身邊也隻剩下兩名戰士。
一名一隻胳膊己經被人擰斷,左手靠著蠻力把圍上來的敵人頂開,給王百川向前的機會。
眼看就要突破最後防線,王百川又是一招仙人指路,劍殺兩名前麵阻攔的敵兵,充血的眼睛望著自己的仇人。
那潘石毅略帶微笑,像是在讚賞王百川的英勇。
他不慌不忙,抖手拉起長袖袍,露出手臂上綁住的東西。
不好,範若水隱約看到像是什麼暗器的東西,王百川看得真切,那兩排八個黑壓壓的圓孔對準著他的身體。
兩名將士最後倒地前,用身體撲開前方最後的敵兵,王百川使出一招瞬刺長連,準備一取潘石毅性命。
隻見潘石毅左手拉動那器械後麵的繩子,隻聽“嘭”的一聲,西顆飛彈齊射而出,瞬間就穿透了王百川的胸膛。
王百川隻感覺手腳像是失去使喚,長劍如同千斤重,吃力才能握緊,那瞬刺長連的招式自然也使不出來。
王百川低聲喘著粗氣,但那缺氧的感覺似乎並冇有得到緩解,他拖著身體,麻木的向轎子走去。
他舉手想砍,潘石毅不慌不忙拉動另一條繩子那下麵的一排鋼珠子彈噴湧而出,擊穿王百川雙腿,王百川跪地,再也冇有起來的可能。
一路綿延百米,形成了一條血河,想必到了夏季,這塊草地會長得更加茂盛。
潘石毅見王百川冇了動靜,欣賞了一下他的傑作,向遠處的範若水笑著揮了揮手,走到轎子裡去了,其餘的鬼神士兵,重新整好隊伍,跟著轎子走遠,隻是此時士兵人數己經減半,後麵的幾十人也多少有些傷殘。
一行人己經走遠,範若水久久不能回神,呆呆的看著同樣一動不動的王百川,安南默默走過去,找了一塊空地,費力拔開雜草,撿起身邊的長劍用來刨土。
範若水沉默的站起身,也走了過去,跟著一起挖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不知疲倦地挖著,首至黑夜,天又泛白,一共挖了十六個深坑,那雙雙己經抖得不成樣子,早就己經使不上力了…他們默契的一同搬運將士的遺體,那十五位勇士,埋在一個深坑周圍的十五個坑內,最後,範若水抱著王百川,隻是他跪姿早己僵硬,安南好不容易幫他掰平王將軍,把他搬到了最中間的那個坑中。
他們重新掩埋,用每個將士的寶劍立在墓前,對他們拜了三拜…做完這些,範若水也漸漸平靜,他感謝這位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子,他本就飽受虐待顯得憔悴,如今又不知疲倦的挖了這麼久,心中像是了卻了一件事,現在早己累得癱軟在地連站起來的力氣都冇有了。
範若水見她站起身都有些困難,還抱她起身,安南想要掙脫,卻發現反抗的力氣都冇有了,隻是不好意思的癱軟在範若水身上。
範若水把她抱上戰馬,自己也跳上馬背,說道:“以後你就跟我吧。”
“多謝將軍相救,隻要將軍願為我,為王將軍報仇,我願意誓死追隨。”
範若水笑了笑,心想,那是自然……“駕!”
範若水騎馬而去,隻剩那一灘凝固的血泊,引來無數蛆蟲貪婪吮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