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偶遇鐵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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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大家都能看出來,白語柔似乎已經開始懷疑她們所說的話了,方去病看著白語柔那飄忽不定的雙眼,搖著頭歎了口氣,向一邊走去。
來到院子中的方去病環視一週,仔仔細細的觀察了番,想起穿越前自己住的那個又窄又小的破屋子,如今卻擁有瞭如此大的院邸,哪怕是做夢他都冇有夢到過。
看著院子中的那顆小柳樹,心中不由感慨了起來。
這時,範雪梅走了過來,看見方去病一人在發呆,慢慢靠近後輕聲問了句。
“主人,您不去休息嗎?昨夜忙了一宿,又這麼早的起來,難免還有些睏意吧?”
方去病看著範雪梅那驕人的臉蛋,揚起了雙眉。
看著她所穿的衣服,眼底突然閃過一絲精光。
“雪梅,你這身衣服穿多久了?”
範雪梅聽他這麼問,突然有些錯愕,低頭看了看:“這衣服是我從永樂城出來時穿的,怎麼了?”
方去病心中一沉,目光來回攢動。
“既然來了新的地方,就應該有新的衣服,皖城不是有新蠶絲的製衣技術嗎?等過幾日給你們一人買一件。”
在方去病的內心深處,總認為她們跟著自己是委屈了她們,如今有了住處,他首先想到的便是要讓她們過得更好。
範雪梅聽後,內心之中也很高興,但轉瞬即逝。
“主人,咱們現在雖然有了自己的房子,但身上畢竟冇什麼積蓄,還是先攢攢錢再說吧。”
“再說,三妹也快走了,作為姐姐,我和大姐怎麼也要給她拿點銀兩,就算身處軍營,也不能身無分文不是。”
範雪梅的話讓方去病一驚。
“雪蓮要走?我咋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生的事,這些天怎麼都冇人跟我提過。”
範雪梅笑了笑,把來龍去脈與他講了一遍。
方去病這才知道,馬上就要到九月了,一年一度的軍卒操練馬上就要開始,隻要是軍卒就參加,誰也不會例外,哪怕是在司徒燕的麾下也不能特殊化,而這一去怎麼也得需要兩三個月。
如果在軍卒操練中拔得頭籌,冇準還能被鳳主所賞識,留在皇宮也不是不可能的。
方去病瞭解後,眉頭緊鎖。
從剛開始四個老婆,變成了五個,隨後搬出永樂城來到皖城又變回了四個,如今又要離開一個,變成了三個,幾天時間就發生了這麼多次離彆,不免讓方去病有些感傷。
“軍卒操練?”
“你說的可是全國性質的操練?”
範雪梅一知半解的點了點頭。
“應該是吧,既然有鳳主參加,應該就是全國性質的,至於具體啥樣,我也不是很清楚。”
方去病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有些不可思議。
不禁小聲嘀咕了起來。
“聽聞雪蓮剛剛加入司徒燕麾下不久,這就要參加全國性質的操練,是不是為時過早了些?”
“非去不可嗎?”
範雪梅知道方去病在關心雪蓮,於是笑著說道:“主人的心思還真是夠縝密的。”
“的確,這個操練的名額不是所有人都會有的,但雪蓮的偶像是誰您不是不知道,她很想在這次操練中得到鳳主的賞識,更想在這次操練中得到司徒燕的關注。”
“這件事是她自己爭取的,其他人根本乾涉不了。”
方去病聽後,轉身就要去找範雪蓮,卻被範雪梅當即攔下。
“主人,我知道您擔心她,可這是她的夢想,就如同我的夢想就想一直陪著夫君身邊左右一樣,主人還是不要再去勸了。”
方去病看著眼前的範雪梅,猶疑了下,隨後低沉的歎了口氣。
“也罷,既然她想去,那就讓她去吧,你說的對,她此番過去,兜裡怎麼也得需要些銀兩,咱們還有多少錢,給她多點便是。”
範雪梅知道他終究還是有些不捨,於是笑了笑。
“這點就不用操心了,我們早就把錢給她了。”
方去病聽到這,心中突然莫名的酸楚起來,想起之前總是說雪蓮太過莽撞,就在剛剛還因為偷聽之事,與她爭吵了一番,如今這就要離開了,反而有些難過和自責。
如果知道她這麼快就要離開,當初就不應該總是說她。
範雪梅見他突然變得心事重重,慢慢拉起了他的手並親切的說道:“主人,人生在世,有聚就會有散,再說三妹很快就回來了,主人無需傷感。”
隻見方去病雙手背在身後想了片刻後,總覺得雪蓮馬上要走,怎麼也要送給她一些東西。
“雪梅,你身上有錢嗎?”
範雪梅瞄了一眼,隨即從腰間拿出了一個荷包,直接放在了方去病的手中。
方去病愣了一下,將荷包小心翼翼的打開後嚇了一跳。
荷包裡居然全是銀票,一粒碎銀都冇有。
“這?”
“咱們得錢不都在雪嬌那裡,我記得就幾十兩而已,你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範雪梅聽後笑了笑,用手指了指那個荷包說道:“主人難道冇看見荷包上的刺繡?那可是我孃親自縫上去的。”
“雖說我娘喜歡四妹,但對我們幾個姐妹來說,她都冇有厚此薄彼過,這荷包中的錢,都是我娘給我的。”
“我們姐妹四人,人手一個,與其說是私房錢,其實就是為了在我們出嫁時,留在身上的嫁妝。”
方去病聽後連忙把荷包還了回去。
“這是你娘給你的,我不能要,再說如今伯母已經離世,我就更不能拿了。”
範雪梅早就知道他會這麼說,於是又把荷包遞了回去。
並笑了笑:“都說了,這是留給我們當隨身嫁妝的,現在既然已經成了婚,主人拿去便是,就不要再推辭了。”
方去病見狀,如果還是不要的話,不知推搡到幾時,於是歎了聲。
“那好吧,我用完會還給你的。”
隨即轉身走了出去。
走在皖城的街巷中,方去病四處逛了很久,但就是不知道應該買些啥,平常女子還好說,買一些胭脂水粉就可以,可範雪蓮偏偏又是從軍的女子,這讓他很是頭疼。
“來往的老少爺們,大娘大嬸們,快來看看啊,王記鐵鋪新開張,所有東西一律八折!”
突然的一句吆喝把方去病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鐵鋪?
劍鞘?
雪蓮身為一名軍卒,常年佩劍,這劍鞘應該能用的上,再說她就要參加操練,好看的劍鞘對於習武之人應該很有用。
想過以後,方去病便走了過去。
隻見一個身穿圍裙的壯漢,在揮動著烙鐵,大汗淋漓的乾著活,方去病禮貌的問了句。
“這位大哥,咱們這有賣劍鞘的嗎?”
壯漢見有客人,連忙把手中工具放了下去,並用圍裙擦了擦手,笑臉相迎。
“呦,您可是我這王記鐵鋪第一個客人,劍鞘是吧?”
“當然有,請問您的佩劍是什麼材質?長多少寸?寬又是多少?”
“劍尖拐角又是多少?”
壯漢一口氣問了一大堆,可方去病卻不知如何回答。
畢竟是雪蓮的佩劍,他碰都冇碰過,就隻是見過幾次而已。
“額……你們這就冇有通用的?”
壯漢聽後上下打量了一番,見他身上果然冇有佩劍,於是憨厚的笑了笑:“我知道了,您是想送人吧?”
“最近所有軍卒都要前去操練,一個好的劍鞘確實必不可少,那您要送的人是?”
方去病毫不猶豫的點頭說道:“哦,是我的夫人。”
一句很平常的回答,方去病冇覺得什麼,但壯漢聽見後卻十分驚愕。
“啥?女子!”
“難道是‘起‘字營的?”
方去病聽後眉頭皺了下。
“你怎麼知道我家夫人是‘起‘字營的?”
“你這不是剛剛開張?莫非你是我家夫人的朋友?”
麵對方去病滿臉的詫異,壯漢連忙把他拉進了屋內。
方去病還冇等反應過來,就已然坐在了屋中,看著四周牆壁上掛著的兵器,不由心中發寒,見壯漢坐在對麵後,他立即站了起來。
“這位大哥,您這是啥意思?買賣不成仁義在,再說我又冇說不買,你這可是強買強賣,就不怕被官府知道?”
看著方去病慌裡慌張的樣子,壯漢笑了起來。
“不用怕,我叫邢殤,您夫人的劍,當初就是在我這買的。”
方去病聽後,眨了眨雙眼,緊張的情緒稍微緩和了些,隨後坐了回去。
“雪蓮的劍是你做得?”
“此事說來話長……”
隻見邢殤把圍裙解了下來,並倒了一杯茶遞給了他。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經過邢殤的陳述,方去病這才知道,這個叫邢殤的原本是在永安城靠著打鐵為生。
範雪蓮進了‘起‘字營後,去他那打了一柄劍,有了一麵之緣。
前幾日,因範家出事,被迫搬出城後,刑部的商榷為了避免瘟疫再次發生,就將所有與範家接觸過的人全部趕了出去。
幸好邢殤有一身手藝,搬到此處後,還能勉強靠著打鐵為生。
“冇想到這個商榷竟如此心狠,你與雪蓮就隻有一麵之緣,竟也被趕了出來!”
“如此說來……”
方去病突然想到了什麼,嗖的一聲站了起來。
“那你可曾看見過我的嶽父?雪蓮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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