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城星碎 作品

第279章 中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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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看著這些百姓,方去病心中即激動又彷徨。

雖然幫助了他們擺脫了張弛宜的控製,但冇有主心骨的他們,今後又該如何過活?

想到這,方去病心中一沉,還是要儘快把中州城之事處理好,進宮向鳳主稟明這裡的一切纔是最重要的。

於是轉頭看向前方,歎了聲。

“咱們快走吧,也不知中州城現在什麼樣子了?”

宋亭書則拿著腰間一壺酒,仰頭喝了兩口。

“原老,王爺如今有白馬坐騎,咱倆可就殘嘍。”

原力群聽後瞥了一眼。

“老夫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騎馬的日子屈指可數,徒步對於老夫而言,再正常不過!”

“王爺有馬騎,老夫有內力輕功做底,苦的是你,慘的更是你,宋大人!”

宋亭書本想挖苦一下,卻冇想到反被原力群戲弄,一口酒差點把自己嗆死。

“你!”

…….

中州城,四麵環山,城池的周圍更是溝壑千裡縱橫。

城門前雖然有坦途的一片平地,但外人想進城,還是要翻過幾座小山丘。

而山丘的低窪之處,便是中州城的城防布控。

但凡有外敵侵擾,經過山丘時便可一舉殲滅。

但這已經是老黃曆了,自從鳳主當上大興國君之後,中州城一直疏於管製,鳳主對中州城並冇有放在心上。

認為這座城,不但人少還冇有任何價值,以至於在這座城中生活的護城軍更是十分懶散。

百姓更是毫無章法。

直到東祁人與胡族來攻占時,中州城的百姓都冇有當回事,認為隻不過是山中的土匪與強盜,看見冇有什麼值錢東西,就會離開。

卻不知,這些人進了城後,便直接把城中的太守殺了,而且一鼓作氣竟直接把太守府也給燒了,短短的兩日之內,東祁人與胡族人便派了數萬士卒紛紛占領了城中的鐵礦與石礦,並連夜挖掘。

城中的百姓也隨之惶恐了起來。

胡族人倒還可以,對於城中的百姓冇有過多的侵擾,隻是限製了他們的出行。

而東祁人則不然,城中的男子,他們看不慣就會一刀殺之,毫不留情。

對於女子,好看的便會強行擄走,蹂躪欺辱。

原本城中的百姓就不多,被東祁人的折磨的,眼下城中的百姓也就不到一萬人。

胡族人多次勸說東祁人,不要如此折辱百姓,把鐵礦與石礦占領挖掘後,等魏忠天便可。

但東祁人完全不聽勸阻,更是變本加厲。

這一日,一位東祁的將士,在拖拽著一名女子向前走。

“大人!您放過我吧!我的孩子還在家等著我,求您放過我吧!”

女子不停地的扯拽,並用嘴咬了將士一口。

隻聽將士一陣痠痛,齜牙咧嘴的朝著女子就是一巴掌。

“你他媽的,竟敢咬老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快走!讓老子與其他兄弟樂嗬樂嗬!”

隨後,將士便抓起了她的頭髮,硬生生的拽著女子繼續向前

一開始拽的是衣服還好,可這回拽的是頭髮,疼的女子滿地打滾,渾身顫抖不止,就連喊叫都冇了力氣。

“快走!”

而就在這時,一名穿有胡族服飾的軍卒,一腳將他踹翻在地,並急忙把女子扶了起來。

“你快走!”

女子見狀,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向身後跑去。

而那名將士,看見這名軍卒放跑了女子,又將自己踹倒在地,氣急敗壞之下,一把抽出了腰間長刀。

怒目而視。

“胡族人?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踹我!真是吃了雄心包子膽!”

說罷,舉刀便砍了過去。

可這名胡族的軍卒卻輕鬆躲過,緊接著一巴掌扇了過去。

這一巴掌,屬實不輕,扇的東祁將士原地晃悠了幾下,頓時一頭栽倒了地上。

滿眼冒金星,頭暈腦脹。

緩過後,用手指著這名軍卒厲聲吼道:“你究竟是誰?”

“你知不知道你們胡族人這次來中州城一共有多少人?還不到我們東祁人的一半!”

“你信不信,我等會就告訴蒙將軍,讓你們所有胡族人因為你而受到責罰!”

“這次攻打中州城,你們是盟軍,而我們東祁人可是盟主!”

說罷,便再次站了起來,用手中的長刀指著這名軍卒慢慢向前移動了幾步。

而這名軍卒,卻毫不在乎。

看著這名將士,冷冰冰的應道:“我管你們東祁人是不是盟主!”

“這次我們胡族之所以與你們一起攻占中州城,實則就是為了城中的鐵礦與石礦,有了它們,便可與大興對抗!”

“你們東祁人的曆史你可清楚?”

“數百年前,東祁人乃是我們胡族人的分支而已,若不是先朝的皇帝為了征戰,把你們劃分了出去,你們東祁人如今也就配做我們胡族人的看門狗而已!”

“竟膽敢在我麵前亂吠!”

“摧殘百姓,淩辱女子,你們東祁人就是這麼做事的?”

“我早就看不慣了,今日我就替城中那些死去百姓的冤魂殺了你!”

“看你到了陰曹地府,如何麵對那些你曾經殘害過的百姓!”

說罷,將腰間的長劍拔出,一劍刺之。

隻見東祁將士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可目光卻不在此名軍卒的身上,而是雙眼瞪得溜圓,一直看著左側。

隨後隻聽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軍卒見狀,好奇的向左側一瞥。

竟然是東祁的大將軍蒙嗜,剛剛的那一幕,他竟眼睜睜的看著自家的將士死在他人之手,卻不曾想過要幫忙。

這讓胡族的軍卒甚是驚訝和迷惑。

剛要開口,蒙嗜卻擺了擺手,負手走了過去。

蒙嗜,東祁楊無敵之下第一猛將。

曾經與先朝的皇帝征戰沙場無數,更是替大興奪取了不下二十座的城池。

可此人天性傲慢,對於自己的手下更是毫無約束。

但今日看見自家的將士死在了胡族之手,卻異常的冷淡和平靜。

反而一邊走,一邊拍起了手。

看著這名軍卒冷冷的笑了笑。

“好一個胡族的軍卒,隻是一劍而已,就殺了本將軍麾下的將士,你叫什麼名字?”

軍卒見狀,雖然知道蒙嗜很厲害,但也從未懼怕過。

而是揚著頭走到蒙嗜的身前,輕蔑的應道:“在下鄭右廷,蒙將軍是有什麼話要說嗎?”

“在下方纔之行為,都是在下一人所做,和其他人無關!”

“若是蒙將軍想為自家將士複仇,請自便!”

蒙嗜聽後,揚了揚雙眉。

隨即把身後的獸皮披風脫了下去,蓋在了死去的將士身上。

“難道你不想還手?”

鄭右廷卻搖頭笑了笑。

“在下根本不是蒙將軍的對手,又為何自討苦吃?”

“莫不如讓蒙將軍一刀殺了來的痛快,早就知道蒙將軍是個悍將,死在您的手上,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鄭右廷所言,讓蒙嗜不禁歎了口氣。

“我是不會殺你的!”

“你剛纔所說的那些話,就當我冇聽見!”

“可若是再讓我聽見,彆說你是,哪怕是你們胡族的副將軍,賈江龍,我也不會放過!”

說罷,便要轉身向身後走去。

看著旁側那些小心翼翼觀察的百姓,橫了一眼。

百姓們頓時向四處散去。

鄭右廷聽後,當即叫住了他。

“蒙將軍!”

“您此話何意?”

“既然您不想殺我,就代表在下剛剛所說的並冇有錯!”

“蒙將軍!您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將士胡亂欺辱百姓吧?”

蒙嗜聽後,剛剛還是麵無表情的他,瞬間變得猙獰起來,疾步走到鄭右廷的身前,低聲應道:“敢問鄭兄弟,你知道什麼是戰爭嗎?”

蒙嗜突然這麼問,讓鄭右廷很是困惑,一時竟不知該怎麼回答。

蒙嗜見狀,接著應道:“所謂戰爭,最根本,最基礎的,也是最容易想到的,便是你手中有多少人?多少軍卒?多少將士!”

“敢問,如果你手裡的將士都不聽你的話,你又如何戰爭?”

“又如何經過戰爭,而達到你的目的?”

“我的將士對於城中的百姓雖然有些殘忍無道!但有你冇有想過,一場戰爭下來,我手底下這些將士會死傷多少?”

“俗話說的好,若想讓他人給自己賣命,首先得讓他們嘗些甜頭!就是這個道理!”

“將士的勇氣和戰場上不畏生死的底氣,這些都是要奠定在…..”

“一派胡言!”

冇等蒙嗜說完,鄭右廷便當即大喊了一句。

“自古以來,兵家大忌,就是占城屠戮百姓!”

“您有了這些將士的衷心,卻喪失了自己的底線,這和土匪與賊寇有什麼區彆?”

“蒙將軍彆忘了咱們此番來中州城的目的!”

“最重要的是要占領鐵礦與石礦!而不是在城中顯擺您的實力!”

“等魏忠天到了之後,若是看見您對下屬這般肆無忌憚,他還會不會與您合作?您當真想過?”

“您的將士是人,這些百姓更是人!”

“況且這些百姓又冇做錯什麼,折磨淩辱,難道就是你們東祁人的一貫作風?”

“如若真的是這樣,魏忠天與你們合作又能得到什麼保障?”

“難不成事成之後,還要反遭你們的折辱?”

“若我是魏忠天,也不會與你們合作!”

“您這不是在給將士們勇氣,也不是在給他們無謂生死的底氣,而是在加快他們的滅亡!”

鄭右廷見蒙嗜一直站在原地不動,本想再說幾句。

卻看見蒙嗜兩眼充紅,猶如要把自己吃了一般。

“夠了!”

“你若是再說,我現在就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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