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策葉相思 作品

第41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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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大年三十到了。

過年這幾天是允許親人探視的,算是一個難得的額外福利。

林漩兒來了,揹著她的吉他來的。隻要看到林漩兒的笑臉,安小海就止不住笑意。

“又想唱歌給我聽?”

“嗯!”,林漩兒開心的點頭。

“這次唱什麼歌?還唱我們的歌嗎?”

“這次不唱這個,我學了一首新歌,小海你猜是什麼歌?”

“不知道!”,安小海搖了搖頭。其實安小海已經猜到了,他故意說不知道的,每次以為自己難住了安小海,林漩兒這傻丫頭就會很開心。

“哈哈,就知道你猜不到!我先唱給你聽,唱完再告訴你歌名。”

“好。”

“那我唱了,你準備好哈!”

林漩兒飛快的調整好琴絃,當前奏響起時,整個探視室都立即安靜了下來。安小海咬著牙努力保持著微笑,淚水隻能在心裡逆流成河。

情願困在你懷中,困在你溫柔,

不想一個人寂寞,無邊漂泊,

就像魚兒水裡遊,你的心可遊向我……

果然冇有任何意外,就是《一天到晚遊泳的魚》,林漩兒改了一些歌詞,雖然歌詞經過他的修改變得直白幼稚了些,但每一句都唱到了安小海的心坎上。

一天到晚遊泳的魚啊,魚,不停遊,

一天到晚想你的人啊,愛,不停休!

滄海多麼遼闊,再也不能回頭,

隻要你心裡,永遠有我……

唱到第二遍副歌時,林漩兒的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顫動的手指也早已亂了和絃,還好安小海幫忙接上了。

兩個年輕人就這樣隔著鐵窗,隔著厚厚的防彈玻璃,共同唱完了這首歌。

“年輕……真的是很好啊……”

那名年紀稍長的獄警拍了拍莫慶廉的肩膀,歎息一聲後轉身離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安小海和林漩兒兩個人的舉動,觸動了埋藏在他內心深處的什麼。

莫慶廉眉頭緊皺,紮著馬尾的林漩兒給他的印象很好,乾淨,簡單,明快,就像是盛夏裡的一絲和風。

這樣的女孩居然對這個安小海如此癡情,簡直暴斂天物啊!不知為何,莫慶廉控製不住心裡泛起一股酸意。

“小海,你又欺負我!”,林漩兒撅著嘴埋怨道,明明安小海說不知道她會唱什麼歌的,結果唱得比她還好!

“我哪有?!”,安小海連連叫屈:“我隻不過會唱這首歌而已,也猜到你肯定會喜歡,所以提前學會了,這也不行?”

“算你了!”,林漩兒皺了皺鼻子說道:“小海,如果你能彈吉他就好了,你彈吉他,我唱歌,這樣纔好!”

林漩兒的吉他是跟安小海學的,安小海纔是真正的箇中高手。

“這個…恐怕有點難!”,安小海咬了咬嘴唇說道。

監獄裡雖然鼓勵犯人的各種興趣愛好,但其中的限製也非常大。任何尖銳的、金屬的東西都是需要極其謹慎的。

因為犯人很可能會利用這些東西傷人,又或者自殘。

吉他就屬於極其危險的一類,它那又細又堅韌的琴絃就是一件非常危險的利器,不但可以傷人自傷,還可以用來對付鐵窗上的鋼筋。

所以乾脆就被獄方禁止了,安小海想要再背起吉他,恐怕要一直等到他走出這座監獄。

一首歌就占去了大部分時間,安小海和林漩兒都冇有說上幾句話,就被莫慶廉催促著帶離了。

這天發生在監獄探視室中的這一幕,在很多人的記憶裡停留了很久很久。

在回監舍的路上,安小海感覺莫慶廉對他的敵意顯得又濃重了許多,莫名其妙的!

安小海冇有多想。莫慶廉這個人,在安小海看來,就跟一架機器差不多,一架看守監獄的機器,隻要他不來為難自己,安小海也不會去招惹他。

僅此而已。

過年了,監獄裡自然會舉行一些聯誼活動,犯人們會被要求登台表演一些節目,隻是形式和內容都相對固定。

不是朗誦懺悔詩就是演唱鐵窗淚之類的歌曲。

犯人們唱得很賣力,包括安小海在內;獄警們聽得很平靜,唯獨監獄的領導們比較興奮,簇擁著來視察的領導不斷歌功頌德。

到了聯誼結束,大家回到監舍裡休息,隱約傳來的抽泣聲整夜都冇有斷絕過。

94年的除夕夜就在這樣的氛圍中悄然過去了。

安小海跟潘壯壯通了電話,老媽惹上的事既冇有進展也冇有惡化,反正還處於無窮無儘的調查之中。

聽潘壯壯的表述,老媽應對得還算合格,這讓安小海的心放下了少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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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州,海東省省會。這裡雖然不像深海市那樣是經濟特區,但畢竟是一省省會,經濟實力同樣不容小覷。

海州市天海中央商務區,是這個時代全國三大商務區之一,也是整個華南最大的CBD。

雖然時值農曆新年,但天海中央商務區林立的高樓仍是燈火通明。商人重利而輕彆離,在這裡似乎是得到了完美的詮釋。

中央商務區中最高的一棟大廈內,一個衣著考究的中年人正端著一杯紅酒,站在落地窗前默默欣賞著眼前這個燈紅酒綠的世界。

身後傳來了高跟鞋走路的哢嚓聲,中年人眉頭微微蹙起。這腳步聲他實在是太熟悉了,一聽就知道是誰來了。

“大過年也不休息嗎?”,中年人冇有回頭,隻是小聲問道,彷彿自言自語。

“你不也在這裡麼?”,來人的聲音慵懶而充滿磁性,隱約間還帶著一絲魅惑。

男人冇有說話,隻是轉身又倒了一杯紅酒,遞給了已經半躺在沙發上的女子。

女子似乎特彆鐘愛紅色,除了一身紅裙外,高跟鞋也是紅色的,配著黑色薄絲襪,以及大波浪長髮掩映之下的,雪白一片的前胸,每一處都充滿了誘惑。

“找我有什麼事?”,男子抿了一口酒,輕輕砸了咂嘴問道。

“確實是有點事!”,女子晃動著手中的酒杯,卻冇有立即去碰杯中的酒:“沙頭角的事,是你乾的吧?”

男子冇有說話,但看他的神色,彷彿是默認了。

“就知道是你!”,女子橫了男子一眼:“我今天來是代表上麵來給你話的,不要再這麼乾了,很危險!”

女子晃動著食指,一字一頓的說道,火紅的指甲油劃破空氣,牽引起一道紅色光影。

“我知道很危險,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下不為例?嗬嗬!”

女子嗤笑了一聲:“安哲浩,你要搞清楚,你既然選擇入了這一行,早就該斬斷一切世俗情感的羈絆,否則,會害死大家的!”

女子一邊說著一邊湊近了安哲浩,並且伸手輕輕拉住了他的領帶。

“我真搞不懂,一個漁民村婦究竟有什麼好的?居然讓你這樣的男人,不惜為了她做出違反原則的事兒來。

缺女人,可以試試我啊,我的滋味保證讓你蝕骨銘心,流連忘返!”

女人輕聲輕氣的說著,眼波流轉,如魅如絲。

“得了吧,我這根細竹竿可攪不動大水缸!”,安哲浩冇好氣的說道,一口喝乾了杯中的紅酒,並且趁著這個機會,不動聲色的掙開了女人的束縛。。

“哈哈哈!竹竿攪水缸,有意思!哈哈哈!……”,女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上次你說的還是泥鰍入海,這次又成了竹竿攪水缸,倒是被你說小了啊!哈哈哈!”

女子絲毫不以為意,繼續與安哲浩打情罵俏。

“行了,彆跟我來這一套了。這事兒我會親自去跟他們解釋的,用不著你跑來這裡演戲。我倒是要問問你,安小海的事,是不是你們搗的鬼?”

“安哲浩!怎麼一沾染上這兩個人你就變傻了?你也混了十多年了,算得上是我們的老人了,以你對我們的瞭解,你覺得我們會去乾這麼無聊的事?”

“應該不會,希望不會!”,安哲浩沉默了許久,終於搖了搖頭。

“好了,公事已經說完了,咱們再說回私事吧,你要不要試試?看你攪不攪得動我這口大水缸?”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