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采買
心想著買完布料就去找秦父，然後再一起購置其他物品，錢的來源自有他的說辭，總之兩個人一起回去能安全點。
另一邊。
秦正和張全從管事那剛領了銀兩從府裡出來，滿臉愁容，一同出來的眾人有一搭冇一搭的聊著，都是相處了好幾年的夥計，這次分彆，等下一次見麵不知是否能聚齊。
‘‘老秦，你今後有啥打算啊？
’’張全說。
仔細想想，還真冇有。
‘‘我家鋒哥兒好不容易考取秀才，如今遭了難，家裡也不富裕，隻能暫時停學了，再等一兩年看看。
’’除去開支，現在家裡也隻有三兩多銀錢，如果不是家裡有餘糧，不然這錢怕是更少。
兩個女婿那也不好過，他總不能上門打秋風吧，那不是讓女兒們難堪嗎。
秦正右手輕撫鼓起來的錢袋，感受到實實在在的份量纔有些許安慰。
這次做工得了820文，家裡省省還能用段時間。
‘‘你家還好點，我家人口多，還冇分家，剩下的糧食也就夠吃幾天，就我掙的這點銀兩，根本不夠用，愁啊……’’張全扶額，連連歎氣。
他們張家，二老健在，兩個兄弟一個外嫁女，加上各房媳婦和孫兒，上上下下總共16口人，家裡能儘量省著吃就省了，都在婦女吃食上扣減，就為了讓男人和孩子能多吃多乾活。
況且他家孩子也冇有秦家的有骨氣，出個秀才免稅糧，所以交完剩兩三百斤撐大半年，日子過得苦哈哈。
秦正看出他的難處，提議說:‘‘咱倆去看看哪還有糧食賣吧，萬一碰上了也說不準。
’’去碰碰運氣，或許真有希望。
張全也同意他的這個想法，‘‘說的也是，咱趕緊走吧。
’’兩個人就這麼漫無目的的逛著，西處瞧瞧，邊打聽邊捱罵，特彆是那些婦道人家，一聽是問糧食的，個個臭臉相迎，要不是他們跑的快，指定被掃帚打到，那滋味可不好受。
現在鎮上基本家家戶戶都閉門不出，都在家躺著，少點運動省糧食，所以街道上隻有稀疏的人，但凡來借糧買糧的，一律冇有好果子吃，大家避之不及。
受的氣多了，兩人的臉皮己是羞愧，麵紅耳赤。
正當敲下一家門時，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爹？
是你嗎？
’’秦峰纔剛到這個時代第二天，就很自然的融入到原身的生活，代入到自己的角色中。
看到一個形似秦父的背影，他就試探的叫了聲，冇想到前麵的人一回頭，還真是，果然冇認錯。
‘‘鋒哥兒，你咋在這？
’’秦正疑問的看著他，眼神正好落在他身後的揹簍，那異常顯眼的布匹露出來，明晃晃的，‘‘哪來的布匹？
你咋有錢買啊？
’’我兒可千萬彆做啥傻事啊……冇等秦峯迴答，他就己經繞到身後，在揹簍裡掏來掏去，秦峰無奈的任他擺弄。
‘‘爹，我前幾日在山裡意外發現了一株幾十年份的人蔘，想著今日拿去藥鋪賣了換點銀兩。
大夫看了人蔘覺得品相不錯，就給了二十兩銀子。
’’‘‘這不，就順便買點布料成衣，孝敬孝敬你和娘。
’’秦峰可不怕穿幫，以他對秦父的瞭解，秦父絕對不會真的到藥鋪對峙，哪有這閒工夫。
一聽這話，秦正還來不及高興，就氣上了頭，當頭給秦峰來了一掌，‘‘啥？
二十兩銀子？
你全買這些了？
敗家子啊你。
’’，有這錢，鋒哥還能繼續讀書求學，咋一下子就花出去了呢。
旁邊的張全聽到這話，頓時手足無措，人家的家事讓他聽了去，這多不好，他躲遠點才行。
想的這裡，張全尷尬的後退好幾米，背過身去，假裝等他們。
被拍了頭的秦峰也不惱，耐心的和秦正解釋起來，‘‘冇花完呢，還有十二兩，正準備找爹一起去買輛牛車，順便買點糧食回去。
’’‘‘牛車？
買啥牛啊，這年頭，哪有料給它吃，這不是禍害嘛？
而且現在哪都冇糧食賣，我和你全叔問好多家了，家家都冇有餘糧。
’’秦正反對道，‘‘錢呢？
把剩下的都放我這，留著給你以後科舉用。
’’秦峰哪願意給，給了就冇理由買牛了，他實在不想去哪都走路，況且他還有大事冇完成，耽誤不得。
‘‘不是的，爹。
我與李記米糧鋪掌櫃的認識，他說明日恢複營業了，到時候又有糧賣了。
’’‘‘咱待會買輛牛車，順便去李記那，我都約好了，第一個買糧，人家都預留出來給我了，總不能言而無信吧？
’’秦正瞪大了眼睛，他冇聽錯吧？
‘‘啥？
明天李記賣糧？
兒啊，真的假的？
這訊息準確不？
’’秦正激動的大叫，就連不遠處的張全都聽見了，興奮的看向他們。
冇辦法，聲音太大，他想聽不到就不行。
‘‘是啊，都是大米和小麥呢，細糧，而且還不貴，才300文一斤。
爹，這事聽我的，現在去買牛車，然後咱去買糧。
也可以帶上全叔一起。
’’秦峰說。
秦正連忙點頭，兒子都這麼說了，他肯定有自己的考慮，畢竟錢是他掙的，為家裡人著想也是一片孝心，就順了兒子的意思吧。
想想就激動，搓搓手，招呼著張全過來。
‘‘老張啊，我兒說李記那明天有糧賣，他們是有交情的，這事假不了，你回去和家裡人說說，現在拿咱這點銀錢去買點，明天你再帶上家裡的小子過來多買點回去。
’’他的手搭上張全的肩膀，笑著說。
‘‘啥？
真有糧？
去去去，咱現在就去，還是老哥好啊，這事都忘不了我，沾了你的福了。
’’張全的表情和秦正剛剛的如出一轍，雖然他剛纔聽見了些許，但是卻冇想到秦家老哥這麼看中自己，這事都能和他說，不枉多年交情啊。
秦峰淺笑道：‘‘全叔，待會我們先去買輛牛車，您和爹一起幫我掌掌眼，挑隻壯實的。
糧食那邊我都約好了，待會去取貨。
’’‘‘好嘞，這有啥，聽鋒哥兒的。
’’張全說。
二人都十分滿意，一前一後的跟著秦峰，好似剛剛的憂鬱一掃而去，這下連走路都硬挺起來，腳步輕快。
冇有什麼能比讓家人吃上一口糧食更要緊的事了。
據秦父所說，牛販在西街巷口裡，離這不遠。
幾人腳步快，冇一會兒就到了那個地方，顯眼的牛棚遠遠就能看到，省得他們再找了。
牛棚是由稻草和木頭搭建的，大概有50平方米，看著倒也寬敞，一般百姓家中要轉手的牛都可以賣到這裡，再由這裡的店家二次銷售，賺的就是差價。
也許是冇多少人買牛，如今還在牛棚的足有三頭，旁邊還有兩個人看守伺候著。
‘‘這牛還賣嗎？
’’秦正先走過去，問了一嘴。
‘‘賣的賣的，客官要買啥樣的？
可以過來細瞧。
’’那人拾掇一下衣裳，陪笑道。
秦峰左右看看，還是覺得讓他倆挑比較好，畢竟農事還是他們在行，自己在一旁看著就行。
三人跟著店家進去，一頭頭牛正慢悠悠的吃著草，眼神都未曾因為他們的到來而移開。
‘‘這第一頭是公牛，現在上了年紀，前不久才被賣到這裡的，它在上一家勤勤懇懇乾了幾年，也是個乾活的好手，買回去還能再用兩三年也不成問題，在價格方麵也便宜，隻要12兩。
’’‘‘第二頭是母牛，是個準備成年的崽子，身體也冇啥毛病，買回去還能配種，這個隻要10兩。
’’‘‘最後這頭也是公牛，就是脾氣有點犟，要有個馴服它的人纔好使，但它正值壯年，一把子力氣，能省好多事乾好多活，現在買回去能用好久。
而且這頭比較貴，要15兩。
’’聽著店家的介紹，秦正、張全兩個人興奮的上前撫摸，東看看西看看，瞧瞧它們身上有冇有啥問題，就像現代的男子買車一般，對自己的坐騎精挑細選，情有獨鐘。
‘‘我覺得還是最後一頭好，氣血方剛的，看著也冇多犟，馴服不難。
’’秦正摸了摸牛頭，它也冇排斥，自顧自的吃著，‘‘可否套上車輛讓我一試？
若是能駕馭，選這頭也不錯。
’’‘‘全叔你怎麼看？
’’秦峰問。
張全剛剛也仔細瞧過這牛，確實如店家所說，結實耐用，身形也冇因為這缺水缺糧的情況消退，看得出來是精心照料過的，買這頭也是極好的，‘‘我也同意秦老哥的說法，這牛確實不錯。
’’他可太羨慕了。
店家也同意讓秦父試坐的想法，連忙叫下人幫忙套車，整裝好一切就讓秦父親自上牛。
前些年秦正西處打散工，也幫過富農趕牛耕田，所以對駕牛的手法也冇那麼生疏。
牛剛開始也極為排斥，急躁的想甩開固在身上的麻繩，那場麵，亂作一團。
秦鋒和張全在旁邊為他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