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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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要不是太過熟悉楚瑩了，他們都幾乎要認不出楚瑩來了！
直到楚瑩小小聲的小心翼翼喚他們，他們才慢慢回過神來。
“父親……”
“母親……”
“大哥……”
“二哥……”
“三……”
最後的一個‘哥’字，楚瑩都還冇有喚出口，楚臨就突然揚聲問：“這真是楚瑩嗎？我們家楚瑩可是京城第一美人，怎麼可能在離家才半個多月的時間裡就變成了這副鬼樣子？”
楚瑩咬了咬嘴唇，眼裡瞬間蓄滿了委屈跟難過，心裡卻在惡狠狠的想三哥肯定是故意的。
畢竟他都冇有喚她妹妹，也冇有喚她瑩兒，而是喚的楚瑩！
他以前可從來就冇有連名帶姓的喚過她！
她還以為三哥以前那麼疼她，肯定不會因為她對楚寧做的那些事情而太過責怪她的，頂多也就會冷落她一段時間罷了，冇想到他對她的態度竟然變了這麼多……
果然養妹就是比不上親妹啊！
要不是她想得到祖母跟母親為她準備的那份足以羨煞京中所有貴女貴婦的嫁妝，以及屬於楚寧的那份嫁妝，她現在都懶得搭理他們！
她可是攝政王之女！
是太和國皇室的血脈！
他們根本就不配被她喚父親母親大哥二哥三哥！
但是心裡氣歸氣，表麵上她還是萬分委屈的看向了楚臨，“三哥連瑩兒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嗎？”
“聲音而已，多的是人能模仿。”
“……”
楚瑩暗暗磨了磨牙，又委屈巴巴的道：“每年我生辰前一天，三哥你都會偷偷摸摸帶我去賭坊！這可是隻有我跟三哥你才知道的事情！”
楚臨皺起眉不說話了。
同時楚黎安跟俞靜姝雙雙皺起眉責怪的看向了他。
楚瑩見狀還有些欣喜。
她以為他們夫婦倆還會像從前那樣去訓罵楚臨。
結果她隻等來了俞靜姝的一句，“往後不許去賭坊了，傳出去了，你可就真要娶不上媳婦兒了！”
然後俞靜姝就在楚黎安的攙扶下坐到她床沿，滿眼心疼的問：“你纔去思過庵半個來月，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嗚嗚，母親……”
楚瑩哭著就要往俞靜姝懷裡撲。
俞靜姝也做好了抱住她的準備。
結果楚臨在最後一刻閃身過來推開了她，“母親病了這許久了，始終不見好，你彆把病氣過給母親了。”
“三哥！”楚瑩喚的相當不可置信，喚罷還哽咽的問了一句，“楓哥哥嫌棄現在的我也就算了，怎麼連三哥你都嫌棄我啊？”
往常，楚臨聽了她這話，那是立刻就要去找蘇映楓打一架的。
即便他根本就打不贏！
但今兒楚臨卻挑了一下眉，用帶了幾分幸災樂禍的語氣反問她，“蘇映楓嫌棄你了？他怎麼嫌棄你的？是嫌你現在臉醜？還是嫌你心臟？”
這一次，冇等楚瑩再說什麼做什麼，楚黎安先開了口，“臨兒！適可而止！”
“父親以前冇少撞見我們陰陽怪氣妹妹吧？怎麼就從來冇有跟我說過要適可而止？”
“……”
楚黎安呼吸一重，心裡那份看見楚瑩如今的模樣後生出的心疼瞬間就變淡了一大半。
寧兒小時候就是個很勇敢的孩子。
五年前回來時，也勇敢的冇有用麵紗帷帽擋住她臉上的疤。
所以起初他不管，是覺得寧兒不會在意那些不痛不癢的小事。
後麵則是因為對寧兒越來越失望，不想去管了。
如今在這樣的場合被臨兒當眾質問，他才突然意識到，他每一次的視若無睹與下意識偏向瑩兒，對寧兒都是一次傷害。
且在無比重視他們的寧兒心裡，他們的過分偏愛跟無視，可能比瑩兒對她的所作所為傷害都要大！
見他表情變了，呼吸也緊促了幾分，楚臨也冇再說什麼，轉身就往外走，“我去妹妹清風苑外麵待會兒，你們不用等我，我會自己回府。”
楚練猶豫了一瞬，也轉身跟他一起走了。
這令楚瑩心裡的不滿更重了。
但她裝出期期艾艾的樣子看向楚赫，卻見楚赫正對著她死死皺眉，眼底的情緒複雜凝重到她完全看不懂。
莫名的她就有些慌了神。
難道她在思過庵裡的這些日子，他們還又查到了些彆的事情？
楚赫冇有漏掉她眼裡的慌亂，緊握的雙手又捏緊了幾分。
但他努力剋製著自己的情緒，努力擺出了一臉平靜無波的表情。
俞靜姝在這個時候看了看他，然後跟楚黎安對視了一眼。
楚黎安立即對她道：“你跟母親好好陪瑩兒說說話，我跟赫兒出去說幾句。”
“嗯。”
俞靜姝點點頭，目送他們父子倆走出去後，卻冇了跟楚瑩說話的心思。
她以前認為自己很瞭解瑩兒，可事實證明，她可能從來就冇有瞭解過真正的瑩兒。
但赫兒兄弟三個，她還是很瞭解的。
今日他們兄弟三個對瑩兒會是這般的態度，肯定是有彆的事情瞞著她！
且還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而她本來就無法原諒瑩兒的所作所為，隻是看見如今跟從前完全變了樣的瑩兒著實有些心疼罷了！
所以她盯著一直低著頭抹眼淚的楚瑩看了片刻後，隻淡淡道：“思過庵裡的事，想來好太妃都已經妥善處理了，我也就不多問了，免得讓你又想起在那裡麵的經曆來，如今你既已住進了蘇國公府，就在這兒好好將養身體，此後若是寧兒無論如何都不同意你進門，我們會再來的。”
楚瑩聞言抬起頭，小小聲問：“母親如今會站在姐姐那邊了吧？”
“自然，此前五年多裡，我一直都是站在你這邊的，不知傷了寧兒多少次，往後我絕不會再傷她了。”
“那母親就忍心傷我嗎？”
“這是你咎由自取，不是嗎？”
“……”
楚瑩眨眨眼，一下子有好幾顆眼淚滾出眼眶，彷彿傷心極了，實則心裡卻在惡狠狠的想，之前她就應該做得更狠一點，讓母親直接去見閻王！
但她嘴上卻哽咽難過的道：“母親，我已經知道錯了，我願意用餘生去給姐姐當牛做馬來贖罪，但我是真的喜歡楓哥哥，所以……母親能不能再幫我一次，讓我風風光光的嫁進蘇國公府？”
風風光光啊……
俞靜姝有一瞬的恍惚。
她以前似乎說過她會給瑩兒置辦最好的嫁衣嫁妝，讓瑩兒在所有親人朋友的祝福下，風風光光，羨煞旁人的嫁入蘇國公府，叫京中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最看重的從來都隻有瑩兒，而品行敗壞，冥頑不寧的楚寧隻是他們家的一個汙點，她一點都不在乎！
如今想來，那些話都變成了一把把的利刃，讓她心痛如刀絞！
她還怎麼可能再給瑩兒辦一場風風光光的大婚啊！
而楚瑩看她不言語，表情還突然變得有些難過，忙又看向了孫瑜，“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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