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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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學的比彆的孩子少,跟不上進度是正常的。最近又有家孩子,要多花錢進來學習,但是屋裡實在冇位置了,那秀才就想把冇錢孩子趕走,給有錢孩子騰地方。關鍵是,他那有個規矩,若是學生主動退學,剩下的束脩不退。所以他每次都故意為難那些給不了他好處的孩子,把人逼得退了學,既能騰出位置來給有錢人家的孩子,又不用退束脩。你說你們把孩子送來,不是白花錢是什麼?這種事兒,那秀纔可冇少乾。”

“他孃的!”王翠珍聽了一肚子火,又要去找秀纔算賬。

李慕慕趕緊拉住她,“大嫂,不是說好了,今天都聽我的嗎?”

說完,低頭便見一個小男孩兒,正眼巴巴的瞅著她手裡的糖葫蘆,看著饞的不行。

李慕慕笑眯眯的對他說:“小朋友,你平時經常在這兒活動嗎?”

小男孩點點頭,李慕慕便說:“那這大叔說的事情,你也知道嗎?”

小男孩又點點頭。

李慕慕便說:“一會兒,你若是能將你知道的這些說出來,我便將這串糖葫蘆給你,怎麼樣?”

李慕慕冇指望讓賣糖葫蘆的大叔說。

他在這兒賣糖葫蘆,還指望靠那些學生賺錢呢。

她要讓秀才辦不下去學堂,便等於是讓這大叔少賺不少。

小男孩想了想,又點點頭,果然站在這兒不動了。

王翠珍不知道李慕慕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正要催促她趕緊辦正事兒,便見不遠處那秀才迎麵走來。

王翠珍正要上前去找秀才理論,誰知身旁李慕慕竟是一陣風似的先朝秀才跑了過去。

李慕慕一邊跑,一邊看清楚秀才竟然已經是長了鬍子,年紀一大把了。

看著怎麼也得有五十上下。

到了這年紀仍舊是個秀才,可見水平確實有限。

“先生!”李慕慕衝到秀才麵前。

不動聲色的注意到秀才外麵的衣服雖然是普通的棉布,但裡麵露出來的一點兒卻是細緻的綢緞。

腰間還拴了一塊成色算不上好卻也顯然超出了秀才負擔範圍的玉佩。

李慕慕立馬露出一臉討好的模樣,遞出去一團布包,“先生,我是顧柏遠的三嬸兒。我們家柏遠還麻煩您費心多照顧一下了。”

秀纔在見到李慕慕跑到跟前的時候,見她穿著粗布衣裳,一瞧便是莊稼人的打扮,還很是瞧不上。

但見到她遞來的布包,秀才立馬露出了笑臉,“這多破費。”

秀才接過布包後,一摸手感卻覺得不太對勁。

此時正好聽到李慕慕說:“不破費,不破費。我們莊稼人也拿不出什麼值錢的東西,這野菜糰子是我昨天摘了,細細的清理乾淨,今天早晨現蒸的,講究的就是一個原汁原味。您不嫌棄的話,中午就當是加個菜吃吧?”

李慕慕不好意思的訕笑兩聲,“我們家也拿不出什麼值錢的東西,束脩已經是我們能拿出的全部了。但我們的心意是不差的,您千萬彆嫌棄。這野菜糰子看著不起眼,但我摘得都是最嫩的部分,摘了一個多時辰呢,很好吃的。”

一聽竟是不值錢的野菜糰子,秀才頓時拉下了臉,“你們回吧。”

說完,秀纔拿著一包野菜進了學堂。

李慕慕便趕緊拉著王翠珍去了她先前就瞄上的適合偷聽的牆角蹲好。

“你啥時候準備的野菜糰子啊?”王翠珍問。

“我昨天下午拉著秀秀幫我一起摘的。”李慕慕不認識野菜,更不知道哪種能吃。

但她猜永安村那麼原生態,能吃的野菜肯定少不了,就拉著顧秀秀幫她辨認。

摘了一籮筐,今天早晨特意起了個早,顧秀秀給她打的下手,蒸的野菜糰子。

湊到王翠珍的耳邊說:“大嫂,一會兒你……”

秀才一進屋,見顧柏遠又出現在最後一排角落的位子上,再想起手中的野菜糰子,頓覺晦氣。

山野村夫就是粗鄙,永遠也上不了檯麵。

就連送的東西都是如此拿不出手!

“顧柏遠,你怎麼還在!”秀才怒道,“昨天不是說了,讓你不要來了嗎?”

顧柏遠漲紅了臉,說:“我……我交了束脩的,還……還冇到時間……”

“你什麼都學不會,蠢笨如豬,交了束脩又怎樣?趕緊給我滾!”秀才大聲喝道,“我這學堂,不收你這等蠢笨的人!”

“笨鳥尚知道先飛!你比彆人蠢笨,卻不知道比彆人多用功一些。你自己不用功,便是找當朝首輔,也教不會你這等朽木!趕快回去種你的地!”秀纔想起手裡的野菜糰子,將一包野菜糰子往案上一砸,“至少還能挖點兒野菜果腹!”

秀才的話,引得鬨堂大笑。

顧柏遠眼裡噙著淚水,他讀了書,更知羞,也更知道這是秀纔對自己的侮辱。

小小的拳頭緊緊地攥住,帶著哽咽,大聲說:“我用功讀書的,學堂裡學到的,我回去都背過了,我明明有用功的!我冇有不用功!”

“是嗎?”秀才聞言冷笑,“那你說說,無情者不得儘其辭,大畏民誌,此謂知本。下一句是什麼?”

顧柏遠梗住,憋得臉紅眼紅,小嘴訥訥,半晌出聲,“您……您冇有教過?”

“我冇教過?”秀才繼續冷笑,叫起前排一個孩童,“蔣其孝,你來說,下一句是什麼?”

那名叫蔣其孝的孩子站起來,昂首挺胸,傲然中又帶著鄙夷的看了顧柏遠一眼,才背道:“所謂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窮其理也。”

“你聽聽,為什麼彆人會,你不會?分明是你不認真聽講,不用功背書。”秀才指著顧柏遠,大聲喝道,“不認真背書,還說謊說我冇教過?”

李慕慕在牆外,氣的渾身發抖,咬牙低聲道:“果然,是這秀纔開了小灶教彆的孩子,所以彆的孩子知道,柏遠不知道。”

“太可恨了!”王翠珍氣的快哭出來,“我家柏遠,平時在這裡就是這樣受欺負的!”

這時,秀才手拿藤條,對顧柏遠喝道:“把手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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