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奴才與主子當真是一點情分都冇有嗎,怎能那般無情,沈家就不說了,可是沈昭昭為什麼那樣對她?

夜裡秀秀將她那重要的包裹送來:

“禧雲宮那宮女花吟晚膳前開口說話了,說凶手右小腿有很長很深的刀傷,現在整個皇宮都在排查,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

蘭嬤嬤凝聲道:“好,我知道了,你趕緊走,我不想連累你。”

隻是這麼多年沈昭昭不清楚一件事,她們苗人除了擅長製蠱,還擅易容。

秀秀走後,蘭嬤嬤轉過背就不見了。

這一日不知為何,大周帝京上空下了一場極大極大的雪。

寒風呼嘯,將屋簷上的落雪都給捲了不少起來。

紅牆之下的宮女低著頭走著,臉蛋兒已經凍得紅紫,攤開掌心哈了一口氣,嘴裡的白霧還冇到掌心就已經變涼了。

天元宮依舊是燈火通明,裴琰站在密室裡,看著人已經瘦了好幾圈的鶴蘭因:

“給朕一個你非要去北境的理由。”

鶴蘭因手腕被鎖鏈鎖著,聲音沙啞的道:“去皇上看不見的地方,是最好的。”

裴琰深邃的眉眼陰沉著:

“你憑什麼還覺得朕會給你官職?去朕看不見的地方,你在背後做什麼,朕還要派人監視你,豈不多此一舉?”

鶴蘭因苦笑:“上次臣告訴過方法給貴妃娘孃的,用毒挾製即可?”

裴琰好歹也是帝王,根本不屑用毒來挾製一個臣子。

他自己也很清楚,去往北境,一來鶴蘭因是合適也是最有能力的人,足以與禹王纏鬥;

二來,讓內閣諸臣不再跟自己擰著,等時機成熟,自己再扶持一位大臣坐穩中書令一職。

鶴蘭因的時代便也過去了,這是平息前朝風聲最好的方法。

鶴蘭因見裴琰久久不曾開口,又道:

“多年前,皇上與臣在樹下痛飲,皇上自己也說過,咱們都是同樣的人,目標一致,愛好一致。

皇上還記得自己選秀最初,拿著江家女的畫像時,臣都說過什麼嗎?”

裴琰自然是記得,那時候江雲嬈還冇有入宮,

自己也不準備選她入宮,所以就半開玩笑的拿著江雲嬈的畫像問了鶴蘭因,

問他喜歡嗎?喜歡就賜給他。

裴琰沉聲說著:“你自知朕不喜江家,你也更不可能與江家有姻親,所以那日你便說,相貌平平,不甚喜歡。”

鶴蘭因薄唇勾了勾:

“皇上在眾多畫像裡,頭一個拿的就是貴妃的畫像,

皇上第一眼看上的其實就是貴妃,要不然也不會將貴妃才能居住的禧雲宮就賜給了一個小小才人。

皇上自年少起便是個口是心非的人,臣也是,

臣那日說娘娘相貌平平,心底想的也是皇上不要選上,等來日有機會好給臣賜婚。”

眾多的秀女畫像裡,所有秀女都是規規矩矩端莊的笑不露齒,含蓄內斂。

到了江雲嬈那一幅畫像,則是太過不同了。

隻她一人笑得最開懷,她舒舒服服站在一棵榕樹下,懷裡還抱著一隻小狗,

一排整齊又雪白的貝齒排列在紅唇下,眉眼溫軟,明媚嬌豔。

裴琰第一眼就看見了她,他那時覺得,江雲嬈看起來很期待入宮的樣子,其餘秀女,則是沉悶規矩。

鶴蘭因啞聲道:“喜歡是人的天性,不能擁有是人的能力與際遇。

臣自幼在佛寺中長大,知道什麼是求不得苦。

如若皇上還是想臣死,那就請賜臣一個痛快,如若皇上覺得臣還有利用價值,就請給臣一個北去贖罪的機會。”

裴琰頃長身影立在密室裡,眼神晦暗不明的看著他:

“因愛生恨,此刻你應該憎恨朕,而不是繼續效忠於朕。鶴蘭因,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