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梅萼 作品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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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允成麵色一沉,“你怎知道這件事的?”姚征蘭道:“這府中仆役是什口風,爹你不會真的不知道吧?”姚允成聽出她弦外之音,頓時厭煩起來,道:“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回去!”“爹,哥哥等這紙任命書等了大半年了,您無論如何設法替他將這個官位留一留吧。”姚征蘭跪在地上求道。“不過是個從八品下的評事,有什可捨不得的?你還怕他醒來之後撈不著官做?”“可是能像三舅舅一般審獄斷案是哥哥一直以來的夙願,他……”“你都被你舅舅家退婚了,還整天舅舅舅舅的,不嫌丟人?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姚允成生氣道,“你若不想被禁足在蘭苕院,現在就給我出去!”姚征蘭滿溢的淚花凝固在眼眶。看著父親厭惡地側過臉去,彷彿多看她一眼都會臟了他的眼睛一般,她默默地站起身,退出了他的書房。片刻之後,管家突然來報:“老爺,林公公到前門了。”“林公公?哪個林公公?”姚允成一時冇反應過來。“就是剛剛給大少爺送任命書的林公公啊。”管家道。姚允成一邊起身往外走一邊嘀咕:“他不是剛走嗎?怎又來了?難不成上頭對曄兒一事還有什特別的吩咐?”他迎至前院,剛好見林公公轉過照壁。“哎呀我說姚伯爺,咱家也不是第一次奉旨送任命書了,就冇遇著您這般拿兒子的前程開玩笑的。難不成,您是不滿意朝廷給令郎授的這個官位?”這個胖胖的老太監來來回回走了一身的汗,雖說是得了一錠銀子,但抱怨的話還是要說兩句的。姚允成被他說得一愣,連忙否認道:“我絕無此意啊,不知林公公為何去而複返,又何出此言呢?”“您瞧瞧,貴府的大公子都派人去路上攔我了,您還在這兒裝不知道呢。”林公公懶得看他裝傻充愣,直接扯著嗓子喊了起來:“姚曄接旨——”姚允成正懵著呢,便聽身後傳來一句:“臣姚曄,接旨。”他倏的轉身,隻見他的長子一身石青色緞袍,在燦爛的秋日下如一株玉樹般冉冉而來,到了林公公麵前,風度宛然地一展下襬,跪了下去。林公公開始宣讀任命書。姚允成則渾身發冷地僵在原地,內心瘋狂呼喊著快去阻止,可現實中,他卻連一句話都不敢說,甚至連張一張嘴都不敢。隻怕這一張嘴便說出不該說的話,招來受不住的禍。其人其貌雖是難辨真假,但是那聲音……那聲音,縱然刻意壓低了,但冒充的便是冒充的,又豈會與正主一樣?就在讓他覺著天塌地陷的震驚中,林公公讀完了聖旨,姚征蘭磕頭接下了任命書。姚允成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送林公公出府的。回到院中,他見姚征蘭還拿著任命書站在那,顫抖著手指指著她道:“你……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他左右找可以用來打她的物件。“父親想打死我不要緊,可別忘了,將這院所有的人都打死。”姚征蘭站在原地靜靜道,“如若不然,即便打死了我,恐怕也無濟於事。”作者有話要說:第8章“她怎敢這樣做?怎能這樣做?這豈不是拿我們全家的性命和前程,去換他哥的一紙任命書嗎?隻不過是個從八品下的官職,眼皮子這般淺,膽子卻又恁般大。如今可怎辦纔好?”福壽堂,柳氏用帕子捂著臉在那兒哭。這回可不是裝模作樣的假哭,那眼淚鼻涕把臉上的妝都給糊花了。她哭了半晌,見屋內的另外兩人都沉默不語,她不敢去催促老太太,便拭了拭淚抬起頭看向一旁的姚允成,道:“老爺,事到如今,你倒是拿個主意啊!”“我還能有什主意?林公公親手把任命書jio給那個畜生的,難不成我還能把林公公給殺了?把這件事給蓋下去?”姚允成一臉灰敗,“也不知是前世造了什孽,生出這個克父克母克全家的孽障來。早知如此,就不該接她回來,管她是去剃髮做姑子,還是死在外頭。”“住口!這也是你一個做父親的能說得出來的話?”老太太睜開眼。“娘,冒領任命書,這往大了說,那就是欺君之罪啊,就算是從輕發落,也逃不過一個奪爵抄家。這孽障自作主張闖下如此大禍,您說我能不恨嗎?”姚允成看著老太太摔手道。“你們若能待她好些,抑或不要急著將她許給那盧家,又抑或不將用曄兒的傷換回來的南陽王的人情留著自己用,她也未必能這般豁得出去。”“娘,這眼看著就要大難臨頭了,再講這些也於事無補,還是趕緊拿出個章程來要緊。”柳氏抽抽噎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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