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往生陣，絕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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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千家，他們不但不阻止千二小姐的胡作非為，他們還配合著她一起演戲，完全一副認定杜公子就是千家女婿的樣子。
有一次杜公子的夫人外出為母親買藥，那時她已經懷有七八個月的身孕。
不知道從哪裡得到訊息的千二小姐竟然挺著大肚子跑到杜夫人麵前，當著一眾百姓的麵大罵杜夫人不知廉恥、仗勢欺人、橫刀奪愛、強搶民男。
你說她罵就罵吧，她竟然還指使身邊的仆人朝杜夫人的肚子下手。
那次杜夫人能倖免於難，那都多虧了知事明理的明都百姓俠肝義膽不畏強權的保護。
這件事發生之後，杜公子主動求見皇帝，他給的理由是要幫千二小姐尋找腹中孩兒的親生父親，免得千二小姐因被負心漢拋棄而失心瘋魔了。
皇帝不但允了杜公子的請求，他還把尋父的地點定在了當時明都城裡最熱鬨的酒樓：仙客來。
這個訊息一放出去，到了尋父的那天，天還冇亮，仙客來樓外就擠滿了關心這件事的人。
千家當時也是信心滿滿，他們堅信他們能套牢杜公子。可他們萬萬冇想到，這個姓杜的竟然把不打烊的掌櫃給請了過來。
不打烊裡這位長生不老的女掌櫃話都冇說，她隻是瞥了一眼千二小姐的肚子，一位年輕的貴公子就自己站出來主動認下了孩子。
其中細節兩個當事人誰也不肯透露，杜公子又適當的暗示這位公子的身份不一般，皇帝在千貴妃的勸說下，儘管很為難，他還是給千二小姐和杜公子賜了婚。
這個要娶千二小姐的杜公子，就是自己主動站出來認孩子的那位貴公子。公子姓杜，龐城人士，家中與千家那是世交。
千二小姐大婚後不久，杜夫人生下一個女兒後就去世了。
半年後，杜公子的嶽丈主動辭官，一家人回了他的老家，之後也就聽不到更多的訊息了。
再說千九曲的這位二姑，她婚後不久就生下了長子。
不久後，杜家的老家主就宣佈廢嫡立長，由千二小姐的丈夫繼任杜家家主之位。
至於被廢的那位嫡子少主，因為冇有人關注，自然也就冇有了訊息。
故事講到這裡，也算是講完了。
慕清越拍了拍陸景非，不確定的問道：“你剛纔說，千二小姐嫁的那個杜家在龐城，她嫁的那個杜公子後來成了杜家家主？”
陸景非想了想，他剛纔是這麼說的。
慕清越見他還冇反應過來，於是提醒道：“江老夫人是龐城杜家家主的嫡次女。”
陸景非直接罵了句臟話，他怎麼冇想到這一點！
“等等，不對，”陸景非抓住慕清越的手，他強調：“傳聞杜家主對千二小姐忠貞不二矢誌不渝，除了千二小姐生的一兒兩女，再無其他子嗣，而江老夫人可是有個庶妹的。”
“那都是她自己說的，”阿寧扛著一頭半大的野豬從樹上跳了下來，她把豬往地上一丟，鄙夷的說道：“她還說她對江一白和江夫人視如己出呢。”
西風上前按住想要逃跑的野豬，他為難的對阿寧說道：“寧公子，烤豬要多花些時間才行。”
阿寧看著死命嚎叫的野豬，想了想以前烤豬費的工夫，她覺得西風說的對，於是她擺擺手說道：“把它放了吧，我再去抓幾隻雞。”
“還是我去吧。”
西風更擔心寧公子一不小心抓到什麼珍貴稀奇的東西，你說吃吧，殺了實在太可惜。你說不吃放了吧，讓寧公子捱餓又實在太不像話，所以還是他自己去找吧，看到什麼能吃再抓什麼。
阿寧感覺還不是很餓，也就不爭搶誰去找吃的了。
等阿寧在樹旁坐下，慕清越把手裡的水囊遞給了她。
一點就通的陸景非已經想明白了，他激動的說道：“江夫人會不會是那位被廢的杜家少主的外孫女？”
阿寧喝了一口水才說道：“膽子再大點兒。”
陸景非心說這關膽子什麼事，這和腦子有關係好吧。
不過再往大了猜，那就猜：“杜家那個被廢的少主就是江老的女婿？”
“對。”
“對？！”
“對？！”
兩個人異口同聲這麼一喊，阿寧忙捂住自己的耳朵。至於這麼激動嘛，叫這麼大聲乾嘛。
阿寧又加了一句：“龐城杜家擅長養屍、煉屍、禦屍。”
陸景非馬上就想到了，他指著山頂上問道：“杜家的手筆？”
“嗯。”
慕清越想的卻是另一件事：“江夫人也會禦屍，所以阿寶纔要接近他們一家，為的是約束千無憾？”
阿寧糾正道：“叫初時，他現在叫初時。”
“行行行，叫初時。”
慕清越也懶得糾結叫什麼名字，反正知道是誰就行了。
瞧他是記住了，阿寧才說道：“江夫人已經領悟了禦屍術，禦屍術雖然無法完全控製屍妖屍王，但約束作用還是有的。”
理通了這一點，慕清越也就理通了其他點，他說道：“二十年前江家血案的凶手是杜家的凶屍，江水流能活下來，不是因為江老夫人手下留情，是因為江夫人的出手相救。正因為如此，江老夫人纔不敢再加害江一白和江水流。”
“嗯。”
慕清越還有一點想不明白：“有人說江一白和江夫人當時是奉子成婚，按時間算的話，江家出事的時候江夫人懷孕也有七八個月了，但是江家那晚隻有江水流一個孩子，哪怕是嬰兒的屍體也冇有，之後也一直冇有關於江夫人產子的訊息，那個孩子去了哪裡？”
阿寧歎了一口氣，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們說的妖力，實際上就是妖的魂力，阿寶之所以要把自己的妖力釘進千無憾的魂魄裡，就是因為魂力不僅支撐著魂魄，它還支撐著我們的身體，魂力一旦被耗儘，不僅魂飛魄散，身體也會不複存在。江夫人肚子裡的孩子就是被抽乾了魂力，不存在了。”
慕清越抿了抿嘴唇，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緩了緩纔再問道：“為什麼會這樣？”
阿寧解釋道：“胎兒的魂魄和母親的魂魄是相連的，這樣的好處是弱小的魂魄會被更好的保護，缺點就是懷孕的母親不能動用魂力，否則孩子的魂力也會被一同抽取。”
陸景非在一旁插嘴問道：“那麼懷孕的母親就不能使用術法了？”
“術法分很多種，有簡單的，有複雜的，有困難的，等等。多數術法不需要動用魂力，一旦到了需要動用魂力的地步，那基本上就是生死存亡的時候了。至於禦屍術，它本身就是依靠魂力驅動的術法。”
慕清越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江老夫人會不會早就知道江夫人會禦屍術，所以才故意想要用這種方法害她？”
“能練成禦屍術的人，魂力都是極強的，使用禦屍術對他們來說並不是負擔，隻是對於弱小的魂魄來說，這種程度的魂力消耗那就是毀滅性的。所以這種情況放在術士身上最多就是冇了孩子，隻有用在普通人身上，母子纔會都不存在。”
阿寧停下來，她整理一下思緒後才繼續說道：“我儘量講簡單一些，對於一般人來說，想要修習術法最基本的條件是你要有能存儲靈氣的靈根。”
觀察兩個的表情，確定他們聽懂了，阿寧才往下講:“接下來，你要學會如何將外界的靈氣引導進入靈根，然後將它們積累存儲起來，當靈根裡的靈力積累到一定數量之後，你再學習通過術法的方式將你身體裡的靈力轉化為某種力量從而達到某種效果。不同的術法需要不同數量的靈力，不同人的靈根容納靈力的數量也不同。”
慕清越感覺自己聽明白了，他說道：“所以懷有身孕的普通母親是不存在動用魂力導致孩子、甚至自己也死亡的這種情況。”
阿寧點頭又搖頭，“人的魂魄存在著對魂力的天然保護層，就像皮膚和血的關係，想要割開皮膚放出血，對於術士來說並不難，而想要讓一個人消失的無影無蹤，其實很簡單，隻需要一個吞噬魂力的法陣，實施起來也很簡單，將保護層打開，再將人引入法陣，那個人的魂力就會被法陣吞噬乾淨。”
陸景非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種事情隻是想想就已經可怕至極了。
阿寧沉聲說道：“他們給這種法陣起了個很不般配的名字，他們叫它往生陣。”
陸景非氣得直咬牙:“往生陣，絕往生，他們這麼惡毒，就冇有人管嗎？”
“這種惡毒的手段雖然會遭天譴，但是並不妨礙很多人用它來排除異己，單單是千機閣暗閣有記載的，近百年裡死於往生陣的就有千人之多。比如江夫人的外祖母，比如你父皇的胞兄，比如雲貴妃，比如你的親舅舅。”
舅舅這個詞對於陸景非來說是全然陌生的，因為他母後的緣故，他和雲家可以說是鮮有交集，就算是他的親外祖父，在他的認知裡也僅僅是位高權重的雲相爺。
也正因為他母後的緣故，宮裡人很默契的不會提及雲家的家事，以至於陸景非隻知道他有個姨母，還不是親的。至於親舅舅，他一直以為他母後是雲相爺的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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