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私會 嗯這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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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物架又嚴絲合縫地關上了。
寧如深趁著耿硯還不清醒,將置物架上的伴手禮一把塞進人懷裡,翻了個麵:
“走吧,走吧。”
耿硯“喔喔”兩聲抱著禮物出去了。
寧如深心有餘悸:
他可真是個天才……
幸好當初要的是推拉門,這要是轉起來,能把耿犬當場給炫出去。
他綴在耿硯後麵出了裡屋。
離開前又回望了眼毫無破綻的置物架:耿犬其實是偵.察犬吧。
兩人回到宴桌前,將伴手禮分發了。
一桌人喜滋滋地收下,一直玩到了天色將晚,才意猶未儘地辭行離府。
寧如深將他們挨個送出府門。
臨走前,樊宛還頗為不好意思地抱著羊乳糕招呼,“寧大人,下次歡迎來坐晚輩的馬車。”
“……”
寧如深擺手,“不用了,你也快走吧。”
送走一群連吃帶裹的人。
他回到院子裡,天色已經不早。今天擺宴招待了大半天,這副弱不禁風的身子已感覺到勞神費力。
寧如深洗完澡後走到床邊。
距離不遠的置物架上,裝飾物一般的沙漏靜靜擺放著,像是有股引人的吸力——
從這裡走出去會通向哪裡?
皇宮?還是直達李無廷的龍窩……
他側頭琢磨了幾息,最後還是抵不住渾身的疲乏,掀帷倒上床。
不行,今天實在冇力氣了。
菜菜,覺覺,躺躺。
…
休沐一天,翌日又是上朝。
這兩天除了在上朝時遙遙見個麵,兩人都冇找到私下獨處的時間。
禦書房外天天排著覲見的同僚。
下朝後,寧如深正思考著要不今天也去拿個愛的號碼牌,就聽德全從殿外尋來叫住了他:
“寧大人,陛下召見。”
寧如深心頭一動,“好。”
兩人穿過殿階長道。
德全邊走邊說,“陛下今日不在禦書房,要去考察景王殿下的課業,特意叫上您呢。”
寧如深問,“是有什麼事嗎?”
德全眉飛色舞,嗔怪地一點,“瞧您問的,能有什麼事呢~”
“……”寧如深懂了。
他麵上微熱,壓著唇角,“喔。”
宮中供皇子們讀書的地方在東側書舍。
寧如深踏入屋內,就看李景煜正趴在小桌案前苦大仇深。而李無廷坐在一旁,側臉威嚴清冷。
聽見動靜,李景煜抬頭,“寧大人!”
李無廷也轉頭看來。
目光相對,那雙沉靜的眼底起了波瀾,好像帶了點笑,“來了。”
寧如深心跳微快,“陛下,小殿下。”
李無廷看了他眼,忽而起身。
高大的身形擋住了背後的視線,他走到寧如深跟前,低眼端詳了陣,輕聲問,“有想朕嗎?”
幾日以來的情思一瞬被撩動。
寧如深隻覺那眼裡壓著熱,就像是在說:朕很想你。
他呼吸也熱起來,輕輕,“想。”
李無廷低垂的眼睫就動了下。
對視幾息,寧如深正被蠱得恍惚,驀地就看李無廷身後斜出個腦袋——
李景煜歪頭看來,純真的眼睛眨了眨。
他,“……”
他按下心神,輕推了把李無廷,“坐回去吧。”
這裡不是少兒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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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在小桌案前落座。
李無廷坐在一側,寧如深坐在李景煜對麵。他低頭就看人桌上擺著幾章策論,還有幾頁紙,謄抄了幾篇奏摺。
他這幾日天天在內閣批摺子。
幾乎一眼掃去就認出內容:有說水利水患的,有說市井秩序的,還有一篇竟然是說堯津匪患的。
寧如深微微側身,“陛下,匪患的事怎麼樣了?”
大概念及這是給人佈置的功課,李無廷冇有說話,隻朝他搖了搖頭。
寧如深,“?”搖頭是幾個意思?
李無廷看了他兩息,忽而袖間一動。
溫熱的手掌從桌下拉過他,寧如深驚了瞬,心跳陡然加速。掌心被粗糙的指腹劃過,他呼吸一顫,抬眼:
景煜還在跟前…!
臉頰籠上一層薄熱,他都冇心思認字。
李無廷看著他透紅的耳垂,彎了下唇,耐心地又寫了一遍。
寧如深忍著氾濫的酥癢,細細辨認寫在手心裡的字:招安。
他指節一蜷,朝人看去——
李無廷是想招安?搖頭的意思是進行得不太順利?
揣測間,跟前忽然哐一聲輕響。
桌子被李景煜的小短腿撞得動了下。
寧如深回神,見李無廷還握著他的手,趕緊咻地抽回來!朝李景煜瞅去一眼。
李無廷好像被他逗得笑了聲。
埋頭苦想中的李景煜聞聲抬頭,“皇兄?”
李無廷低聲,“寫你的。”
李景煜又瞄向寧如深,“可是……”
腦袋被一把按了回去,“繼續。”頓了頓,李無廷又道,“朕去後麵挑幾本書給你。”
他說著起身。
袖擺拂過的一瞬,寧如深掌心忽被意有所指地一勾。他抬頭便看李無廷朝他低來一眼,緊接著繞去了書架後麵。
……什麼意思?
寧如深心口怦怦直跳。
他看著李無廷繞去後方的背影,定了瞬,也跟著站起來:
“我…臣也去看看。”
…
學堂後麵是一排排書架。
寧如深尋過去,剛走過兩排突然就被一隻手拉了進去——
“!”
他陡然急增的心率在對上熟悉的麵容時,又緩緩落了回去。
李無廷一手拉過他,眼底熱意湧動。
身後就是一片雕花格窗,淺金色的日光傾瀉進來,投出一道道格影,光影浮動在兩人牽起的手上。
寧如深自微眩的光暈中抬眼。
就看李無廷笑了下,像是在問他:躲什麼?
他心說,那不是看你弟弟還在麼。
牽著他的指腹又摩挲了下。
好幾日不曾獨處,難得的觸碰一瞬擦起一簇電流火花。
寧如深在李無廷深邃的眸底恍了幾息,隨即情難自禁地閉上眼,抬起下巴迎去。
跟前呼吸一重,柔軟的唇貼了上來。
李無廷一手攬在他腰後,貼著他的唇剋製地含吻。
書舍裡相當安靜。
隔著兩排書架的空隙甚至能看見前麵。
兩人都不敢發出太大的動靜,連急促淩亂的呼吸都壓著,在輕輕廝磨的唇間交纏互換。
剋製纏綿的親吻如同隔靴搔癢。
寧如深被親得眼睫直顫,抓著李無廷的龍袍,在唇縫被舔開的一瞬冇忍住泄出一絲短促的氣音,“唔…”
很快又被唇堵住,咽回喉頭。
沉醉而矜重的親吻間,不知誰先身形不穩,腳步攆著腳步退了一步:哐!
身側書架被撞了下,一本書掉落下來。
猝然的響動讓寧如深倏地睜眼,意識被一把拉回——
與此同時,李無廷也撤開身。
緊束的衣襟上方透出截潮紅的脖頸。
摟著他的手鬆開,李無廷俯身拾起地上的書,隔著書架朝前麵看了眼,低聲說,“該出去了。”
寧如深抿了下酥麻的唇,“嗯。”
他正要轉身,又被一手拉住,“朕先出去,你一會兒再出來。”
寧如深扭頭:?
怎麼,他們還得化整為零地撤離?
似是看出他的疑惑,李無廷視線朝他麵上落去,彎了下唇輕聲,“你現在出去,誰都知道你被朕親了。”
他說完身形一晃,繞出去了。
“………”
寧如深在原地微睜大眼:草。
·
等他平複完走出去。
李景煜已經寫完了功課,李無廷正坐在跟前細細看著。
見他出來,李無廷抬了下眼。
視線相對,曖昧無聲湧動了瞬。寧如深又抿了抿唇,坐在李景煜跟前。
剛纔掉落的書被拿出來放在了桌上。
他看了眼:《治吏策》
這還真是一杆子把小短腿支去了接班人的路上……
“來看看。”李無廷忽而叫了他一聲,將李景煜的功課遞了點過來,“你怎麼想?”
怎麼還帶考察他的。
寧如深覷了覷,看是市井秩序,醞釀了下便湊過去嘰嘰咕咕起來。
兩人湊在一塊兒,袖擺堆疊在一起。
桌案後麵,李景煜安安靜靜趴著瞅去。
他將不自覺快靠上他皇兄肩膀的寧大人和目不轉睛望著寧大人的皇兄收入清澈的眼底,回想起寧大人曾經教他的“純真邪惡論”——
片刻,若有所思:
記下來,用來釣二皇兄。
讓二皇兄在江南好好耕作,糧食多一分收成,就能換取皇兄和寧大人的情報一份。
李景煜又摸了摸《治吏策》,點頭:
嗯,這樣好。
…
李無廷今日來學舍不過忙裡抽空。
待了一個多時辰便要離開。
寧如深跟著人一道出了學舍。
回到殿階前,頭頂明灼的日光照下來,好像又將人拉回了繁重的政務中。
“朕還有事去三司,你……”
“嗯?”
李無廷頓了頓,又按下話頭,“冇事,你先回去吧。”
寧如深朝他看去。
那張清冷的俊容在日光下威嚴而禁慾。
——然而就在不久前,他還摟著自己在日光傾瀉的書架後動情擁吻。
情.潮好像又被勾動了下。
寧如深定了定心緒,“那臣回去了。”
·
因為中途被李無廷叫走,他今天逃過了季劼的撈捕,去禮部偷了個閒。
晚上下值回府,尚存一口氣。
收拾完洗過澡,窗外已明月高懸。
寧如深坐在床沿把毛搓得炸開,嚴敏進來看到,連歎了兩口氣:
“大人你這,唉…唉……!”
“在北疆那會兒,不會每天都這麼瞎搓?”
寧如深動作一頓,冇好說是英明神武的陛下用龍爪給他搓的,含糊了兩聲:
“唔,差不多。”
嚴敏立馬痛心疾首地握拳,“誒。”
“……”這表情,跟他在作踐自己似的。
寧如深揮揮手,“好了,我要睡了。”
嚴敏便將燈一熄,出了屋門。
房門吱呀關上,昏暗的屋內安安靜靜,隻有清冷的月光從窗外投進來。
寧如深正要上床,目光忽而一晃。
斜落的月光映亮了靠牆那麵置物架,沙漏裡的細砂反射出淡淡銀輝。
他心頭一動,起身走了過去。
從這裡過去,是不是能……
頓了頓,寧如深將沙漏上下一顛。
跟前的置物架發出“哐”一聲輕響,便如同昨日那般向兩頭緩緩移開……
一道黑洞洞的入口出現在後麵。
寧如深心頭打鼓,莫名有點緊張。
片刻,他深吸了一口氣,拿了盞燈燭走了進去。
…
另一頭,寢宮內。
宮門已下了匙,殿內也熄了燈。
明黃的床帷輕輕幔幔落下,榻前一地月光,夜涼如水。
龍床上,帝王翻了個身。
輕薄的蠶被裹不住他渾身的熱意,懷裡空落,他又想起白天的那個吻。
一吻淺嘗輒止,不但冇有緩解連日以來的情思,反而勾起心底的乾渴來。
李無廷閉著眼,通紅的喉結一動。
他指節搭在被衾外勾了下,輾轉反側幾息,終於還是起身掀被。
合了衣襟,朝寢宮裡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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