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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咪嗅檸檬 作品

一百五十八 赴火之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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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卡爾德回程拉提夏的空天艇路過這顆小衛星,接走了周培毅的同時,還給留在衛星上的這些“叛逆”留下了足夠一個月的補給,以及當初經過艾達拜倫改造過的飛行器。

這些飛行器雖說應用的是比較落後的技術,但也冇有安裝任何被動組網的電子器件,非常時候燈下黑的叛逆們進行劫掠。

“說起來我們也有很長時間冇有見麵了,小弗蘭克先生。”

周培毅坐在返回拉提夏的空天艇客艙裡,麵對著這間豪華套房裡僅有的一位訪客,或者說,他纔是這艘空天艇的主人。

“您現在這張臉是我從來冇有見過的,應該是初次見麵。”小弗蘭克推了推眼鏡,“而且您現在似乎也不再使用‘理貝爾’這個名字了吧?”

“那個名字已經死在阿卡瓦烏波了,你父親幫了忙。”

小弗蘭克沉靜地點頭,繼續開始檢查自己手上的數據。

小弗蘭克隨著年齡的增長,臉上的五官漸漸向著老弗蘭克那樣的一臉橫肉靠攏,再也看不出以前冷淡清秀的少年模樣。周培毅突然感到了一點點自責,一個誌向當醫生的大好青年,怎麼就折騰成了這副模樣。

“你現在還想著考醫學院嗎?”周培毅問道。

小弗蘭克輕微地搖了頭:“不,先生,那是過去的夢想。在現在的職業裡工作了這麼長的時間之後,我已經比以前更瞭解現實。就算我成為了萬中無一的人才,以平民的身份考上了拉提夏醫學院,我也不可能成為我夢想中的人。”

平民醫生,似乎是貴族開放了登天一般的晉升通道。但對小弗蘭克而言,他從來不願意成為給貴族續命的醫生,他救死扶傷的初衷不在這裡。

“我認識的病人們,他們的病是窮病。”小弗蘭克說。

“非常冷靜理智的判斷,我要誇獎你,小弗蘭克先生。”周培毅點頭稱讚道,“哪怕你獲得了醫生的資格,獲取了貴族賞賜下來的知識,你也還是會發現,在地下市場裡,在市民區貧民窟裡,那些掙紮求生的人們,永遠都救不完。

“但這不意味著他們不需要醫治。”

周培毅從自己襯衣外馬甲胸口的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小的酒瓶,錫質,雕刻著雄壯的獅子花紋。他把酒瓶的蓋子擰開,裡麵小麥烈酒的香氣噴湧而出。

周培毅把酒瓶遞給小弗蘭克,示意他放下手中的資料。

小弗蘭克的臉稍稍抽搐了一下,他不需要辨認,也知道這是萊昂內爾先生的遺物,當然,也是被眼前這個人“繼承”的萊昂內爾家族的財產之一。

他拿著酒瓶,任由瓶子裡的香氣四溢,卻遲遲喝不下一口。

“我會吩咐下去,給你提供一批人。他們不是醫生,但卻懂得藥劑。”周培毅繼續著剛纔的話題,“格羅尼茲家族也好,我這裡也好,都有不少以前負責一些清理工作的傢夥。讓他們發揮些正當的用處吧!”

做現場偽證的傢夥們,陷害了父親的傢夥們。小弗蘭克心裡想到了那些人。

周培毅接著說:“當然,無論是拉提夏還是盧波,無論是家族內部,還是受到家族庇護的普通市民、流民或者難民,都需要藥物與醫治。過些時間會有一家醫療用品公司成立,它會成為你們的助力。”

小弗蘭克並不懷疑眼前人的能力,他隻會懷疑他的目的。但將信將疑之間,他還是說道:“感謝您對於我們這種人的關心。”

“你們‘這種人’,和我‘這種人’,冇有什麼區彆。有區彆的,是另一種人,小弗蘭克。”周培毅從一邊拿來了酒杯,在裡麵放上了冰塊,推到了小弗蘭克麵前。

現在小弗蘭克實在是冇有什麼拒絕的餘地,把酒瓶裡的小麥烈酒倒進酒杯,讓緩緩融化的冰塊給烈酒降溫,也為烈酒稀釋。他拿起酒杯,在唇邊猶豫了一下,然後像他見過無數次的萊昂內爾閣下一樣,輕輕喝下一口。

周培毅滿意地看著他,輕聲說:“好,很好,小弗蘭克。現在,由你來繼承萊昂內爾家族吧!”

小弗蘭克一愣,抬起頭看向眼前的人,又馬上低下頭去,聲音裡難得一見的消沉:“現在,哪還有萊昂內爾家族”

“人在,家族就在。”周培毅笑著說,“如果你懷唸的是老派的黑道家族風格,你父親在盧波正玩得風生水起,你也可以去領導他們。如果你足夠理智,足夠冷靜,應該早就能看出來,現在的模式,才適合你們家族的長久。”

他說得冇錯。

小弗蘭克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性,不由得又問:“那您呢,您是要拋棄我們家族嗎?您把格羅尼茲帶去了卡裡斯馬,卻放棄了萊昂尼爾嗎?”

周培毅嗤笑了一聲,搖著頭回答道:“當然不是,我以後還有的是用你們的地方,還會像這樣使喚你這位尊貴的閣下。”

“那又是為何?您當初也是這樣,突然間讓我們放棄了地下市場的生意。”小弗蘭克追問。

“因為世界要改變了,小弗蘭克。和我冇有任何場麵上的關係,纔是對你們的保護。”周培毅臉上的表情看不出波瀾的情緒,“至於格羅尼茲,他們本就是卡裡斯馬人,如果你願意,我也為你們在盧波準備了安身之所。”

“您要做非常危險的事情。”

“我本就是非常危險的人。”周培毅不禁大笑了起來,“看看你來接我的地方吧!能和那種人混在一起,你還對我的安分守法抱有期待嗎?”

“但是接下來的戰爭裡,您認為我們萊昂內爾會是拖累,對嗎?”

周培毅一下子沉默了,他喜歡小弗蘭克的敏銳,但也厭煩於他的直接乾脆。經過短暫的深呼吸,他才終於回答說:“我隻是不希望你們冇有價值的死。”

“為什麼冇有價值?”

“因為你們並不瞭解我,小弗蘭克。雖然共事了將近三年的時間,雖然你們是我最初選擇的同伴,但你們不應該被捲入到我的私事裡,至少不應該捲入更多了。”周培毅冷漠地說。

“那,誰是瞭解您的人呢?”小弗蘭克說,“難道隻有那位女仆嗎?”

“她是我永遠的戰友,儘管我不希望她也一起送死,但她總會走向自我毀滅。攔都攔不住。”周培毅苦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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